秦朗推开天台门,凛冽的夜风裹着细雨扑面而来。
他拉着南昭跑到边缘——下面是漆黑的海水,五米的高度让人眩晕。
“会游泳吗?”他在她耳边问。
南昭点头。秦朗突然搂住她的腰,在她掌心塞了个东西:“数到三——”
“砰!”一颗子弹擦过秦朗的肩膀,鲜血立刻浸透衬衫。
南昭反手一枪打中追击者的膝盖,在惨叫声中与秦朗一同跃入海中。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鼻腔。
南昭拼命蹬水,手中的东西却开始发烫——是秦朗给她的微型发热棒,在漆黑的水面下像一颗橘红色的星星,指引她游向岸边。
爬上岸时,秦朗已经脸色惨白。南昭撕下衬衫下摆给他包扎,他却抓住她的手:“听好......赵家婚约我推掉了......但秦氏不会放过你......”
他咳出一口血水,“去找莫云澜......他拿到了最关键的那页......”
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。秦朗突然推开她:“走!他们追踪不到你!”
南昭咬牙转身,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。身后传来秦朗最后一声喊:“小心你父亲的车库!”
雨水顺着南昭的发梢滴落,在柏油路上绽开一朵朵黑色的花。
她拐进电话亭,拨通凌煜给她的紧急号码——三声后接通,是莫云澜嘶哑的声音:“说。”
南昭敲击话筒,用他们约定的摩斯密码传递信息:【车库证据速来】
回应她的是一声极轻的金属碰撞声——莫云澜在解锁保险箱取武器。
南浩文的别墅笼罩在暴雨中,像一头蛰伏的巨兽。南昭从后院翻墙而入,藏身处的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,在她脚下发出细微的鸣咽。
车库钥匙是她上周复制的,此刻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像一声压抑的尖叫。车库里停着南浩文收藏的几辆古董车,但在最角落的位置,罩着防尘布的轮廓明显是另一辆车。
南昭掀开防尘布,呼吸一滞——是那辆撞死母亲的卡车!十五年过去,它被保存得完好如初,仿佛一个变态的战利品。
驾驶室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南昭用手机照明,在座椅缝隙中发现一枚珍珠耳钉——母亲的遗物。
她胃部一阵绞痛,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「南姐!有人来了!」竹子突然预警。南昭迅速躲到车后,看到车库门缓缓升起。
南浩文和莫洁走进来,身后跟着两个保镖。莫洁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,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声响。
“明天就处理掉,”南浩文指着卡车,“瑞士那边都安排好了。”
莫洁轻笑:“急什么?这可是你的杰作。”她抚摸着卡车前杠,“柳玲到死都不知道,撞她的不是张强,是你亲自开的车。”
南昭的血液瞬间冻结。她握枪的手开始发抖,食指已经扣上扳机——
“老爷!”管家突然冲进来,”莫少爷闯进书房了!”
南浩文脸色骤变,转身就跑。南昭趁机溜到卡车底部,用手机拍下车架号与发动机号——这些都能证明这辆车的身份。
正想撤离,一道手电光突然照过来:“谁在那?”
南昭屏住呼吸,看到保镖的皮鞋越来越近。就在他弯腰查看车底的瞬间,车库灯突然全部熄灭。
“电路故障!”有人大减。
黑暗中,一只手抓住南昭的脚踝将她拖出车底。她正要反抗,却闻到熟悉的冷冽香水味——莫云澜!
他捂住她的嘴,在她耳边低语:“跟我走。”
两人贴着墙根移动,快到侧门时,一道闪电劈下,照亮了莫云澜血淋淋的右手——小指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。
“书房有陷阱,”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不过拿到了这个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——正是母亲日记缺失的那一页!
南昭借着闪电的光看到上面写着:“南与秦合谋走私,月发现后被灭口,我拿到账本,但......”
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,唯有最后一行清晰可见:“若我遇害,证据在G弦里。”
G弦?小提琴的G弦?
南昭突然想起母亲那把她从未被允许触碰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!
“走!”莫云澜推开门,却猛地将她往后一拽——“砰!”
子弹打在门框上,木屑飞溅。
莫洁站在雨中,手枪冒着青烟:“真是母子情深啊。”
南昭举枪瞄准,却见莫云澜突然冲出去,以惊人的速度扑向莫洁。两人在泥水中翻滚,莫洁的枪走火打碎了厨房玻璃。
南昭正要帮忙,后脑却突然挨了重重一击。她跟跄着回头,看到南浩文举着高尔夫球杆,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毒蛇。
“养了你这么多年,”他叹息道,“最后还是和柳玲一样不听话。”
南昭眼前发黑,强撑着举起枪,却被南浩文一脚踢飞。
他拽着她的头发拖向车库:“正好,让你们母女死在同一辆车下。”
雨水混合着血液流进南昭的眼睛。她看到莫云澜被保镖按在地上,莫洁的枪抵着他的太阳穴。
世界在旋转,唯有耳朵还能听见——远处有警笛声,但太远了,远得像是另一个时空......
南浩文发动了卡车,引擎咆哮如野兽。南昭被扔在车前,刺目的远光灯照得她睁不开眼。她拼命想爬起来,却发现右臂不听使唤——骨折了?
“再见,女儿。”南浩文挂挡,卡车缓缓碾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