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正刷锅的大伯母一听,立刻凑近了些,催促道:“什么法子?快说说!”
“查账、立规矩、要监督权!”林兮瑶抛出三件套。
“查账?”大伯母王氏一脸茫然,“查什么账?”
林兮瑶放下擦干的碗,正色道:“林氏族学办了这么多年,别说秀才,连个正经童生都没出过。我想,不光是学生资质的问题,恐怕这办学本身,从束修收支到先生任用,里头猫腻就不少。以前咱们家势单力薄,不去沾那光,也管不到那么宽。但现在,既然族里想让我们家出钱出力,那这事儿就不能再这么糊里糊涂地干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分析:“想让我们出钱出力可以,但这钱怎么花,力往哪儿使,出的钱是否真用到了实处,这些必须清清楚楚。我们可以答应支持族学,但前提是,族学的账目得公开,用人得透明,教学得有章程。我们作为出钱出力的大头,得有监督之权,还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付出。总不能咱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,扔进去连个响动都听不见吧?”
王氏听得眼睛发亮,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!是该这样!不能让他们糊弄!”
“我们都是林氏宗族的一份子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不可能真撒手不管,除非……分宗单开一支——”她话未说完,语气微顿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,这个有没有搞头呢!
“哎呀!你这丫头,要死啊!”大伯母吓得差点跳起来,慌忙捂住林兮瑶的嘴,压低声音急道,“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乱说!让外人听见还了得!”
林兮瑶也自知失言,吐了吐舌头:“好吧好吧,我说错了。我的意思是,祖父、三叔他们,他们打心里就有归属感。哪怕是大哥,当年在族学里受过些委屈,心里也还是认定自己是林氏子孙。所以,现在想让三叔他们对族学完全撒手不管,是不可能的。甚至,祖父他们现在在能为林氏做贡献而自豪呢!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王氏叹了口气,“所以今天公爹和你三叔商量时,我才没多嘴。但瑶儿,你不晓得,他们张口要的可不是小数目,那里面可有你辛苦挣回来的钱!我是想着,你去跟你祖母说道说道,她最疼你,兴许能听进去几分,哪怕能让族里少摊派一点也是好的。”
林兮瑶闻言,故意板起脸,把手里的抹布一放:“哦——原来大伯母你是想拿我当枪使啊?难怪今天跟我掏心掏肺说这么多。” 说完作势就要走。
“哎哟我的小祖宗!”王氏赶紧一把拉住她,陪着笑脸道,“瑶儿,你误会大伯母了!大伯母不是那个意思!我是说,现在家里能有这么好的光景,多半都是瑶儿你的功劳!你主意正,眼光远,你祖父、祖母如今都高看你一眼!你现在说话,在咱们家,分量重着呢!” 她这话倒有七八分真心,如今家里谁不对这丫头刮目相看?
林兮瑶停下脚步,斜睨着她:“真的?我现在说话这么好使?比三叔还管用?那我当时提议买几个下人的时候,就属大伯母你反对的声音最大,三叔一开口,你就不吭声了。”
王氏被这话噎得脸一红,讪讪地松开手,强辩道:“那、那能一样吗?买人是大事……再说了,最后不还是依了你吗?”
林兮瑶哼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