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史将军!”守军欢呼,士气大振!
“黄巾贼休得猖狂!”太史慈声震城头,弓弦连响,城下贼寇头目、悍卒应声而倒!一人一弓,竟压制一片区域!
趁此喘息,守军稳住东门。
孔融惊魂稍定,急唤太史慈。太史慈矫健跃下,抱拳行礼:“府君!贼势浩大,意在必得!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,立不世之功。某愿借精兵一千,出城杀贼。”
孔融捻着胡须说道“子义,我知道你的勇猛非常人所能敌也,但是贼军此时士气正盛,管亥素有威名,还是守城为好。”
太史慈闻言,甲叶铿锵声中猛地抱拳,虎目灼灼,直视孔融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府君!慈奉老母之命而来!家母感念府君活命厚德,临行切嘱:‘恩若不报,儿勿复见!’今北海受困,慈若坐视,不能为府君破此危局,更有何面目立于天地,归见高堂?唯愿府君赐精兵一部,慈当效死向前,纵万军丛中,亦要斩将夺旗,为府君蹚开一条血路!” 话语掷地有声,杀伐之气盈满城墙。
“子义之心,天日可鉴。然……死战易,解围难。我听闻涿郡刘备刘玄德,其人仁德布于四海,英武冠于当世,更兼麾下关、张皆万夫不当之勇,实乃当世英雄。若能得他引兵来援,与我等内外夹击,则曹贼之围,必如沸汤沃雪,顷刻可解!此方为上策。只是……贼军围城数重,水泄不通。欲通消息于外,难如登天。吾帐下竟无一人可用!”
太史慈斩钉截铁回答道:“慈蒙府君活母大恩,正愁无以为报,我愿单骑突围,前往平原,面见刘玄德,陈说利害,搬取救兵!请府君赐予信物书信!”
孔融抽出腰间佩剑,割下自己锦袍的一角,又取过纸笔,疾书数行,盖上北海相印,连同那片锦袍,郑重地交到太史慈手中:
“子义!都昌县存亡,北海安危,徐州百万生灵,皆系于汝身!融在此,代全城军民,拜谢子义大恩!”说着,竟要躬身下拜。
太史慈连忙扶住孔融:“府君折煞慈也!保境安民,分所当为!慈必不辱命!”
只见东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,太史慈单人独骑,如同白色闪电般激射而出!他背负强弓,腰挎双戟,手握长枪,目标直指西北方向!
“太史慈!哪里走!”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!黄巾军主阵中,一骑如飞而出!马上大将,身高九尺,虎背熊腰,手持一柄门板大小的开山巨斧,面目狰狞,正是渠帅管亥!他显然一直在盯着城头,就等着太史慈出现!
管亥身后,数十名剽悍的黄巾骑兵也嚎叫着紧随扑来!
太史慈见管亥亲自拦截,眼中毫无惧色,反而燃起熊熊战意!他非但不避,反而猛催战马,速度再增,如同一道白色流星,直冲管亥!
“来得好!吃俺一斧!”管亥狂笑,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啸音,以开山裂石之势,朝着太史慈当头劈下!这一斧,凝聚了他全身的蛮力,势不可挡!
城头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!
就在巨斧即将劈落的瞬间!
“驾!”太史慈一声厉喝,身体诡异地紧贴马颈,同时双腿猛夹马腹!他胯下那匹神骏的白马仿佛通灵,四蹄猛地发力,竟在不可能的情况下,硬生生向斜前方窜出一大步!
“轰!”管亥势在必得的一斧,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在太史慈原先位置的空地上!泥土碎石飞溅,砸得周围黄巾步卒惨叫连连!
太史慈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,人马几乎贴着巨斧的边缘交错而过!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错瞬间!
“看戟!”太史慈一声暴喝!左手如电般抽出腰间短戟,借着两马交错的冲力,反手一记凶狠的回刺!戟尖如毒蛇吐信,直扎管亥的肋下!时机、角度、速度,妙到毫巅!
管亥一斧劈空,旧力已尽,新力未生,万万没想到太史慈的反击如此刁钻迅猛!他惊骇之下,只来得及将巨斧的斧柄奋力向下一磕!
“铛!”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!
戟尖与斧柄猛烈碰撞,火花四溅!太史慈这蓄势一刺的力量何等巨大,管亥只觉一股巨力从斧柄传来,震得他双臂发麻,虎口崩裂!胯下战马也唏律律一声长嘶,连退数步!
“好贼子!”管亥又惊又怒,稳住身形,巨斧横扫,要将太史慈拦腰斩断!
然而太史慈根本不恋战!他借着刚才那一戟的反震之力,身体借势在马背上坐直,同时双腿猛磕马腹,右手银枪顺势挥出,斩断两支刺来的长矛!口中大喝:“挡我者死!”
那匹神驹长嘶一声,四蹄翻飞,速度瞬间爆发到极致!如同白色旋风,硬生生从管亥身侧那因受创后退而露出的空隙中,以及周围尚未完全合拢的骑兵缝隙中,狂飙突进!管亥的横扫巨斧再次落空,只劈中了空气和几个倒霉的黄巾步卒!
“放箭!给我射死他!”管亥气得暴跳如雷,狂吼道。
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射向那道绝尘而去的白色身影!
太史慈伏低身体,手中环首刀舞动如风,护住要害,同时不断变换方向。箭矢“嗖嗖”地从他身边掠过,钉在地上、盾牌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却始终未能伤及他分毫!那匹白马也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性,左冲右突,躲避着箭矢!
眨眼间,一人一马已如一道白色闪电,冲出了最密集的箭雨覆盖区,将管亥的怒吼和身后的千军万马远远抛下,消失在西北方向苍茫的暮色之中!
“好!好一个太史子义!”孔融激动得拍案叫绝!
城头守军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:“太史将军威武!”
“太史将军真乃神人也!北海有救,徐州有救矣!”糜竺抚掌长叹,眼中充满了希冀。
糜兰看着太史慈远遁的身影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弓臂。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箭术、乱军突围的枪法……快、准、狠,带着一种纯粹的力量感,那是千锤百炼、天赋异禀加上沙场淬炼才能达到的境界。家传的弓马功夫?在这等人物面前,不过是孩童的把戏。前世在军营中摸爬滚打,也算见过些好手,可太史慈这种层次,依旧是仰望的存在。
“乱世……” 糜兰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,舌尖仿佛尝到了铁锈般的腥气。烽烟四起,群雄逐鹿,力量是唯一的硬通货。刀剑、兵马、个人的勇武……这些都是明晃晃的筹码,是太史慈们赖以纵横的本钱。而他糜兰呢?顶着个商贾之子的身份,守着糜家累世的财富,何况按照历史走向最后成为了刘备的军资……
军资?商人,财富,情报……
“商业间谍……” 糜兰心中默念着这个来自遥远记忆的词汇,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。在这个时代,它或许没有如此精确的定义,但本质相通——利用合法的身份和渠道,编织一张无形的网,捕捉那些决定胜负的关键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