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晓瑜拉住沈戟川，“你说我小时候突发高烧时住的医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？比如，患者名字什么的？”
她蹙起眉，“可是我发烧的事情，姐姐也知晓，那时我应该已经被改名了。”
忽然，她顿住不说话了。
沈戟川担忧她忧思过重，憋在心里，“晓瑜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，你可以跟我说。”
季晓瑜摇头，喃喃道，“我只是在想，姥姥会不会知道些什么。”
她呼吸急促，“戟川，我和我姐拍下那张合照的时候，我姐在住校，她也是个小孩，记不清小时候的具体细节，可是姥姥不一样，我是被王桂芳突然送到姥姥家的，姥姥是个成年人，我来历不明，她一定会和王桂芳问个清楚，她一定知道些什么！”
沈戟川拧眉，沉声说，“明天我陪你回老宅一趟。”
季晓瑜心神不宁地点了下头。
夜晚，她辗转反侧，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看到沈戟川，第一句话就问，“有没有新消息？”
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沈戟川伸手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，“调查人际关系网是最复杂的，最快也要一两天。一有新消息，我第一时间告诉你。”
季晓瑜心神不宁，“戟川，我今天不去花店了，一会儿吃过早餐，我们就回老宅行不行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你先吃饭，我跟奶奶说一声。”
季晓瑜点了下头，随即又叫住他，“你就说我们要回去，别跟她老人家说我的事，我不想让她忧心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回到老宅，受到了沈奶奶的热情迎接。
季晓瑜环顾四周，“奶奶，怎么只有您，我姥姥呢？”
“她前两天感冒了，这会儿还没醒。”
季晓瑜着急，“奶奶，姥姥病得严重吗？”
“不严重，前两天我让家庭医生上门看过。”
季晓瑜自责，咬唇道，“怪我，这段时间太忙，忘了提醒姥姥加衣服。”
沈奶奶握住她的手轻拍，“晓瑜，和你无关。如果细算下来，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姥姥，你要怪，也应当怪我。”
季晓瑜忙说，“您千万别这样说，您陪着姥姥，帮我照顾她，我感激还来不及！最近天是冷了，您也记得加衣服，不要冻到自己。”
沈奶奶慈祥地点头，转而横沈戟川一眼，“还是晓瑜贴心孝顺，降温了，某人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！”
沈戟川语气无奈，“奶奶，您去年还报名参加冬泳比赛，当时的气温比现在还要低快二十度，您确定需要我的关心？”
季晓瑜惊讶，“奶奶，您还冬泳？好厉害！”
沈奶奶白沈戟川一眼，笑呵呵地拉着季晓瑜的手，引她坐在沙发上，“朋友办的比赛，知道我会游泳，非喊我去。正好我闲着没事，就当玩去了。”
她示意沈戟川过来坐，微笑道，“今天真是巧了，我刚想中午喊你们回来，没想到你们直接回家来了。”
沈戟川问，“奶奶，您有事找我们？”
沈奶奶笑眯眯道，“的确有件事，今天家里有客人来。戟川，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远房表妹，姓贺？”
“不记得。”
“贺清蕊呀，小蕊蕊，小时候咱们还经常聚在一起吃饭，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？”
“小时候聚在一起吃饭的人太多了，没有什么印象，但是贺这个姓，我有点印象，是一直和我们合作的贺家？”
沈奶奶笑道，“沪市只有一个贺家，就是你想的那个贺家！”
沈戟川语气淡漠，“好端端的，她来咱们家吃什么饭？”
季晓瑜从中嗅出几分不一样的意味。
沈奶奶横他一眼，道出她心里的疑问，“你这孩子，都是亲戚，这么熟络的关系，你还得叫蕊蕊他爸一声干爹呢！”
季晓瑜疑惑，“干爹，表妹？奶奶，这是什么奇怪的辈分？”
沈戟川解释，“我们两家并没有血缘关系，是我父亲那一辈的交情。”
沈奶奶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慨，“是啊，戟川爸爸和蕊蕊他爸是多年的战友，退伍后又各自继承家族企业，一晃这么多年过去，父辈感情依旧深厚，小辈们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原来没有血缘关系。
听奶奶的描述，贺家在沪市也是不输于沈家的世家。
两人这么亲近的关系，又是门当户对，那沈戟川和那个叫贺清蕊的女孩，就没有过什么娃娃亲？
季晓瑜心底泛起阵阵波澜，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。
沈戟川忽然握住她的手。
季晓瑜心猛地一跳，抬眼对上他黑沉的目光。
她的思绪被打断，一瞬间被他拉回现实。
沈戟川轻松看破她所想，“我们没有过什么婚约。”
季晓瑜神色一窘，小声说，“我……我也没问呀。”
她试图从他手下抽离，他却始终捏着她的手指不放。
季晓瑜面红耳赤，眼底浮现出羞恼。
她压低声音，“别闹，奶奶在看着我们呢。”
“我们亲近，奶奶开心。”
季晓瑜脸颊发烫，听到沈奶奶的笑声，脸颊渐渐染上红色。
沈奶奶说，“戟川，你说错啦，你们小时候还真有过娃娃亲。”
沈戟川拧眉，“奶奶，您可别害我。”
沈奶奶瞪他一眼，“你这话说的，你是我孙子，我能害你？我还没把话说完。”
“您说。”
说完，他又对季晓瑜解释，“晓瑜，这件事，我并不知情。”
沈奶奶哈哈大笑，点头道，“晓瑜啊，你千万别怪着戟川，他没撒谎，这件事他的确不知情。因为这门亲订的早，中间……唉，发生了一些事情，总之，最后还没来得及告诉戟川，就取消了。”
她笑意淡去，摆手道，“小贺夫妻也不容易，早年没了孩子，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，不提也罢。”
她微笑道，“无论如何，今天蕊蕊来，是件开心的事。”
季晓瑜大致理清关系，娃娃亲是沈戟川和贺家那早夭大女儿之间订的，因为变故不了了之，贺清蕊似乎是贺氏夫妇后来生的小女儿。
季晓瑜心口骤然一松。
门口传来一道清澈动听的声音，将她拉回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