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贞贞勾唇嘲讽,“季晓瑜,你不是挺能说的,怎么现在不说话了?你敢说你和我哥做交易,不是为了他的钱?虚伪至极!”
沈戟川愠怒,“够了!”
沈贞贞吓一跳,反驳道,“我难道说错了?如果不是用咱们家的钱,那姓季的老太太早就死在医院了!”
季晓瑜唇瓣动了动,竟没找到一句话反驳。
沈贞贞话很难听,但说的却是实话。
季晓瑜面色发白,手指攥拳,不敢直视季来娣的眼睛。
程硕和杨雪远远看到几人争执,急忙跑过来。
沈戟川冷声命令,“把她给我带回家,找人看着她,在我回去之前,不许她四处乱跑!”
沈贞贞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,扭头就跑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去追!”
杨雪鲜少听到沈戟川语气这样冰冷,抖了一下,意识到他此刻正是盛怒。
她拽程硕,压低声音,“快走啊!”
两人追着沈贞贞离开,空旷的大厅只剩下他们三人。
沈戟川着急,上前半步,和季来娣质疑的目光相撞。
季来娣颤声问,“妹夫,刚才那女孩是你妹妹?”
“是。”
沈戟川拧眉,“她不懂事,吓到你了,晚点我会教育她。”
“她刚才说你和晓瑜之间是协议结婚,是真的?”
季晓瑜指尖嵌入掌心,在沈戟川之前开口,“姐,是真的,对不起,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。”
季来娣瘦弱的身形晃了晃,季晓瑜赶忙扶住她胳膊。
季来娣红着眼睛看她,“晓瑜,你怎么能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?”
沈戟川着急,“晓瑜她没有,是……”
季来娣阻挡他上前,“沈先生,这是我们姐妹的私事,麻烦你在这稍等。”
她顿了顿,“一会儿我也有话要问你。”
她将季晓瑜拉到一旁,声音难掩失望,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?”
季来娣是她最亲近的人,她和她对视,嘴边的话变得难以启齿。
季晓瑜含糊道,“就……一次意外。”
她不想季来娣误会,语气着急,“姐,我不是那种不检点的人,真的是意外,我没有想到,我竟然就那么怀孕了。”
她下唇咬得发白,“最开始我是想去医院把孩子打掉,结果意外碰到他……他愿意为我负责,但我答应他并不是为了他的钱,我只是想脱离原生家庭,躲避王桂芳的催婚和季大富的纠缠。姥姥的事情是他帮了我,我很感激,姐,我真的不是沈贞贞说的那样!”
季来娣重重叹气,心疼道,“晓瑜,你简直糊涂,结婚生孩子是一辈子的事情,怎么能这么草率?多少男女因为爱情步入婚姻都没能善终,更何况你们之间完全没有感情,这以后可怎么办?你知道生产对自己的伤害有多么大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如果你知道,就不会这么简单,不和我商量就做下决定!”
季来娣眉头紧锁,扫到几米外的沈戟川,连声叹气。
季晓瑜红着眼说,“姐,我们现在已经慢慢有感情了,而且他还对我表白。”
季来娣眉宇间尽是忧愁,“即便他喜欢你,可是你看他妹妹,明明知道你怀孕,却对你一点也不尊重。晓瑜,你别怪我多嘴,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,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。他身份特殊,家庭复杂,在外面不说,你能保证,以后跟了他,在家里的时候不会受委屈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,又怎么能和他走得远?”
季来娣顿了顿,“他家里长辈我只见过老太太,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。”
“沈奶奶对我很好,比亲人还亲。她和姥姥成为朋友,还带着她去海岛玩。”
季来娣眉头没有舒展,追问道,“他的父母对你什么态度?我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?他们也像刚才那女孩一样,在家……”
“没有!”
季晓瑜下意识否决,张了张口,忽然顿住。
对了,沈戟川好像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他的父母。
甚至他们领证同居,回老宅时也没有见过他们。
季来娣在她眼中看出迟疑,眉头拧紧,“晓瑜,他没跟你提过?”
季晓瑜心中一惊,慌乱之中又泄露内心想法。
“我从小看着你长大,你的心里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。”
季晓瑜小声说,“也许是他太忙,忘了告诉我。”
“这个借口,你自己信吗?”
季来娣恨铁不成钢,“你说他在乎你,喜欢你,如果他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,就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疏忽。他难道就不想把结婚生子的好消息告诉父母?如果他父母还健在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。”
她没有把话说完,季晓瑜已经在心底自动补全。
唯一的可能就是……他的父母不喜欢她,他怕她伤心,所以一直没跟她提过。
季晓瑜脸色白了几分,肩膀忽然一沉。
季来娣捏动她的肩,语气不容商榷,“晓瑜,把孩子打掉,和他结束这荒唐的合约婚姻。”
季晓瑜眼睛一瞬间红了,“姐,我……”
季来娣拧眉,“你喜欢上他了?”
季晓瑜点头,手覆在小腹上,垂下眼眸,“是,我喜欢他,而且我也舍不得宝宝。”
她哀求,“我不想和他离婚。”
季来娣着急,“晓瑜,你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,你应当知道,选择和他在一起,困难重重!”
“我知道。”
季晓瑜喃喃自语,“我当然知道,但是我想试试。”
季来娣气得直摇头,“你长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,我也没法强迫你做什么。但是他父母的事情,我要问明白。”
“姐,你要干什么?”
季来娣按下她的手,严肃道,“你在这等我,不要跟过来。”
沈戟川心情焦灼,看到季来娣走过来,急忙迎上前。
“晓瑜跟你说了?我们的相遇是意外,你不要责怪她,要怪就怪我。”
他态度坦诚,季来娣眉目舒缓几分,脸色却仍难看。
“事已至此,怪谁都也已经无用。”
她表情严肃,“我问你,你的父母是否健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