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另一头无人回应他，反而传出打斗的声音。
沈戟川抚弄佛珠的指尖顿住，眉头紧锁，沉声开口，“季晓瑜？说话！”
“你走开啊！我喊人了！”
她和宝宝有危险！
沈戟川捏紧佛珠，指尖发白。
他猛地站起，冷声命令进来的助理，“备车！”
……
季晓瑜没想到，男人竟真的翻越货柜。
她连忙从一侧逃出，向外跑去。
“你给我回来！你是不是想赖账？我告诉你，这事私了是一回事，闹大是另一回事！你这臭丫头……你信不信我把你这药店给砸了！”
季晓瑜摸到门把手，顿住脚步，扭头警惕地瞪他，“你敢！”
男人顿时嚣张起来，“你看我敢不敢！”
季晓瑜见他来真的，连忙冲过去扶住堆叠起来，摇摇欲坠的玻璃药瓶，“我警告你，店里有监控！你故意损坏东西，到时候警察来了也是照价赔偿！你有空和我在这闹，不如回去好好和你老婆谈谈，问问她为什么把孩子打掉！”
男人跳脚，吼道，“你给我闭嘴！”
季晓瑜不知道电话通着，声音尽数传到沈戟川耳中。
他听得心惊肉跳，这种时候，她不赶紧离那疯子越远越好，还和他说什么废话！
车内气压极低，沈戟川面若寒霜，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白，闭着眼睛拨弄佛珠，冷呵道，“再开快点！”
司机将油门踩到底，闯过红灯。
……
季晓瑜心脏狂跳，不敢留他一人在店里，担心他打砸，又不敢离他太近，怕他突然扑过来。
她心中天人交战，大脑飞快旋转。
至少要让他先冷静下来，她才有机会报警。
“大哥，我觉得夫妻感情比钱要重要得多，我看你挺爱你老婆的，要不这样，你不知道怎么问她，你把号码拨过去，我来问！”
“你怎么问？”
“我就说是药店回访！现在不是鼓励生育？我就说药店联合计生办做统计！你放心，我不会提你！”
男人表情松动，狐疑地把手机拿出来，警告她，“我就在这盯着你！你要是敢耍花招就完了！”
季晓瑜见他冷静下来，紧绷的神经松了，无声舒了口气。
她正准备接他递来的手机，药店外突然传来警笛。
好几辆警车停在门口，身穿制服的民警涌下车。
男人表情变得极其难看，“死丫头！你竟然敢耍我！”
季晓瑜扭头就跑，却迎面撞上一堵人墙。
“人墙”拥着她往边上走了好几步，才将她松开。
季晓瑜连忙抬起头，道谢的话挂在嘴边，看到沈戟川面色铁青的脸，怔了一下，“沈先生，怎么是你？你怎么在这？”
她看到民警朝他点头，忽然意识到，“是你报的警？你怎么知道我这出事了？”
她环顾四周，满腹疑惑，难道他又跟踪她？
沈戟川冲进药店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，她现在却一脸平淡，像个没事人似的。
他的火气蹭蹭直冒，双手捏住她的肩膀，咬牙质问，“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孩子的安危放在心上！”
季晓瑜对上他森冷的寒眸，心脏瑟缩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气愤地看着她，扑面而来的威压快要将她碾碎。
季晓瑜一时说不出话，“我……”
沈戟川语气不容商榷，“从今天起，直到生下宝宝，你不许再兼职！如果你缺钱，直接找我要！”
季晓瑜刚刚经历惊吓，又被他吼了一通，眼圈一瞬间红了，“凭什么？被癫子纠缠我还觉得委屈！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，凶我干什么！”
“如果你不兼职，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事！我已经说过会养你，你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！”
“安分守己？我正常生活，反而变得不对了！”
警察将男人扭送走，尽数退出药店，药店只剩他们两人。
季晓瑜眼底泛起泪花，唇角抿成一条线，“自古被男人养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！我姐结婚之前，我姐夫也是这么对她说的，可现实呢？现实是孩子发烧，需要二百块钱，他都不给！我姐二胎那会儿刚出月子就要去赚钱！”
她声音哽咽，“更不要说我们本身就不是正常结婚，我怎么可能毫无负担用你的，花你的！”
“我们经济情况差那么多，你可以养我一年，以后呢？即便你许诺给我丰厚的离婚补偿，那也是没有吃到的饼，我又怎么能知道你是否会反悔！”
“万一以后我生了孩子，你反悔不管我和宝宝，我坐着月子，一点钱都没有，还怎么活？你知道现在找个合适的兼职有多难吗？”
沈戟川额角青筋直跳，她竟这么想他！
他强忍住火气，“你还怀着孕，情绪不要这么激动。”
季晓瑜瘪嘴，“还有，你怎么又跟踪我？我不是说过……”
“是你接了我打给你的电话。”
季晓瑜拿起手机，才发现刚刚和他通了十几分钟的电话。
她低哼，“一码归一码，算我冤枉你。”
她语气重新强硬起来，“反正我是不可能不兼职的，如果你不能接受，我们就撕毁合约，反正现在宝宝月份还小，我还年轻，就算流产恢复起来也快，至于补偿，我不要你的，我们两清……”
“不可能！你！你这女人！”
沈戟川一口气梗在胸口，不停深呼吸。
她是孕妇，怀着他的宝贝，他看在孩子的面上，不和她一般计较！
他盯着她发红的眼睛，一字一顿，“流产的事你永远不许想！”
他意识到语气重了，又缓和，“你刚才说的那些恶劣情况都不可能发生，如果你还是不信，我可以提前兑现合约，只要孩子一生下，我立马把钱和房子给你。你确认无误，我们再离。”
他又道，“上次不是你说的么？以后有事好好说。”
季晓瑜反驳，“你上来就一言堂，也没和我好好说啊？”
沈戟川吃瘪，电话恰好打过来，解了他的围。
他看到来电人，看季晓瑜一眼，接通电话，“喂，奶奶。”
“你和晓瑜怎么还没过来？臭小子，你不会又在公司加班加起来没完了吧？一会儿我见了晓瑜，必须好好盘问，看看你有没有欺负人家小姑娘，做一个好丈夫！”
沈戟川掐了下眉心，“没有，我刚接到她，我们马上就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