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云顶别墅瘫了几天,享受了几天顶级宅男生活后,云疏到底还是被楚怀远恭恭敬敬地请回了楚家老宅。理由很正式——楚家欲在祖祠举行一场正式的答谢祭祖仪式,恳请云先生莅临。
云疏本来想推辞,觉得这又是麻烦事,但看着楚怀远那几乎要弯到地上的腰,和楚雨薇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,他最终还是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答应。主要是……楚怀远说祭祖后的家宴,请的是天海市最有名的私房菜主厨。
楚家祖祠位于老宅最深处,是一座古朴肃穆的青瓦建筑。平日里除了定时清扫,少有人至。此刻,祠堂大门敞开,里面烛火通明,香烟缭绕。楚家核心成员,包括楚怀远兄弟、楚天明兄妹,以及几位族老,皆身着素衣,神色庄重地等候在门外。
见到云疏慢悠悠地踱步而来,众人纷纷躬身行礼,态度比以往更加恭敬,甚至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虔诚。
“云先生,您请。”楚怀远侧身引路,声音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了此地的安宁。
云疏无所谓地点点头,迈步跨过了那高高的木门槛。祠堂内光线略暗,正中供奉着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,层层叠叠,透着岁月的沉淀。最上方,悬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先祖画像,画中人是一位身着古朴衣袍、面容清癯、眼神坚毅的中年男子,腰间似乎还挂着一个药葫芦。
就在云疏的右脚完全踏入祠堂的瞬间——
异变陡生!
他怀中那块一直温顺安静的“溯影”玉佩,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!同时,散发出一种柔和却无法忽视的白色光晕,将他胸前衣料都映亮了几分。
几乎在同一时刻!
祠堂内明明门窗紧闭,却凭空生出一股清风!这股风不带丝毫阴冷,反而有种温润之意。它拂过供桌,拂过烛火,烛苗轻轻摇曳,却并未熄灭。紧接着,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——悬挂在最高处的那幅先祖画像,竟无风自动,画卷轻微但清晰地上下起伏,仿佛画中之人因为激动而在呼吸!
“这……这!”一位年迈的族老猛地瞪大了眼睛,手指颤抖地指着画像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楚怀远、楚天明、楚雨薇等人更是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违背常理的一幕。他们从未见过,甚至从未听说过祖祠画像会自己动!
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云疏,眉头微蹙,并未看向画像,而是低头看着自己发光的玉佩。一股陌生的、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感的暖流,顺着玉佩涌入他的脑海。
刹那间,一些破碎的画面强行挤了进来:
一片尸山血海的古战场上,一个浑身是血、腰间挂着药葫芦的身影,死死护在一个模糊的、气息滔天的人(是过去的自己?)身前,嘶吼道:“尊上先走!属下断后!”
那身影为了阻挡追兵,毅然捏碎了自己的本命药鼎,爆发出漫天青光,与敌人同归于尽……
画面很短,也很模糊,那股决绝的忠诚和惨烈却清晰地传递过来。云疏感到心脏微微抽动了一下,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,有点闷,有点涩。他依旧记不起那人的名字,但那拼死护主的背影,却烙印般刻在了脑海里。
玉佩的光芒渐渐收敛,温度也降了下来。祠堂内的微风停了,那幅先祖画像也恢复了静止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那不是幻觉!
楚怀远第一个反应过来,他猛地转身,面向云疏,老泪纵横,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。他不再有任何犹豫,也不再有任何疑虑,“噗通”一声,双膝重重跪地,朝着云疏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!
“不肖子孙楚怀远,率楚氏全族,叩见老祖宗!先祖显灵,印证老祖宗身份,楚家上下,永世不忘老祖宗恩德,愿永世追随,效犬马之劳!”
在他身后,楚天明、楚雨薇,以及所有楚家族人,无论之前心中是否还有一丝不确定,此刻全都心悦诚服地跪了下去,黑压压的一片,叩首之声在寂静的祠堂内格外清晰。
“叩见老祖宗!”
声音整齐,充满了激动、敬畏与找到主心骨的归属感。
云疏看着跪了一地的人,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。记忆碎片带来的情绪波动很快被他压下,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。
他摩挲着恢复平静的玉佩,感受着那依旧残留的、指向远方的微弱牵引力。
“一个……就已经这么麻烦了吗?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。看着眼前这群激动不已的“后代”,他忽然觉得,自己这趟都市闲游,恐怕是清静不了了。
这玉佩,还有那些模糊的记忆,似乎都在告诉他,像楚家这样的“麻烦”,似乎……不止一个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觉得手里的私房菜菜单,好像也没那么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