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板月趴在泥泞里,胸口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气。他望着裴君行手中那柄毫发无损的古剑,眼中最后一点桀骜也碎成了灰,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茫然。
“为...为什么...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无物不斩的【丛云】...怎么会...”
裴君行没有回答,只是抬手用剑鞘拨开溅到眼前的雨珠。姬砚尘这时才敢上前几步,看清八板月那布满符文的皮肤已变得青紫,像是被两种相冲的力量啃噬过,连骨骼都在隐隐作响。
“他强行借八岐之力催动【丛云】,就像把水火塞进同一个陶罐。”裴君行终于开口,目光扫过地上崩碎的剑刃,“神明的恩赐从不是用来违背天道的,何况是宿敌的力量。”
话音刚落,八板月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,皮肤上的黑色符文像活过来般游走,最终汇聚成一道黑气,从他眉心窜出,直冲向天际。乌云里顿时传来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咆哮,震得雨珠都在空中停滞了片刻,随即那黑气便被云层吞噬,再无踪迹。
八板月的身体瞬间萎靡下去,古铜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。他望着天空,嘴唇翕动了几下,最终只吐出一口浊气,彻底没了声息。
姬砚尘倒吸一口凉气,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瞬间,自己几乎以为会有真正的神明降罪。他转头看向裴君行,见对方依旧握着那柄剑,剑身上的水光顺着纹路滑落,竟像是在无声地呼吸。
“这...这剑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姬砚尘忍不住问道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震撼。
裴君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,剑鞘上的木纹在雨里泛着温润的光。“没什么来头,”他淡淡道,“不过是柄用了几十年的旧物,跟着我劈过柴,斩过荆棘,也挡过不该挡的东西。”
姬砚尘却不信。能硬抗【丛云】的锋芒,能让无物不斩的剑气无功而返,甚至在刚才两股神明之力冲撞时都稳如磐石——这绝不是普通的剑。他盯着剑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山川纹路,突然想起一句话:“真正的利器从不在锋芒,而在持剑人的心里。”
雨渐渐小了,乌云彻底散去,月光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,像一层碎银。裴君行收剑入鞘,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他看了眼地上的八板月,又看了眼姬砚尘,忽然笑了笑:“还愣着?再不走,待会儿巡夜的来了,怕是要以为我们在这儿埋尸。”
姬砚尘这才回过神,连忙点头。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时,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,只见那柄古朴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仿佛与周遭的山川草木融为了一体。
他突然明白,有些力量从不需要张扬。就像这柄剑,沉默了几十年,却在每一次该出鞘的时候,都守住了最该守住的东西。
“那个,能说一下你的身份吗?”姬砚尘看着他说。
“嗯,大夏守城者001特别行动小组裴君行。”裴君行笑着。
“哦,大夏守城者187秦海市行动组预备队员姬砚尘。前辈可以去救一下我们组长吗?他为了保护我……”姬砚尘低下头说
“走。”裴君行说。姬砚尘跟在他的身后。
“你要做好准备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但我看到那道龙卷和雷暴,我猜测你们组长秦慕风用了他能力的终章,万雷天牢隐。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。”裴君行低沉着语气边走边说。
“不,不可能!!老秦他,可是地级中期。”姬砚尘不敢相信,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出卖了他。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。他知道他看到雷暴和龙卷时,那一颗流星陨落时,他的【天衍】已经察觉了秦慕风和他的因果线断了。只不过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