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宝子们上一章大修了,先看上一章哦。)
白雪落在墙头,被太阳一照,泛着盈盈白光。
他自然知道喻修野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,他不知道喻修野今日受什么刺激了,行事如此大胆。
他甚至感觉下一秒喻修野就会昭告天下他们俩的关系。
虽然不解,但是黎知珩还是笑着点点头。
他愿意的,只要是喻修野,即使被那些群臣指着鼻子骂他也是愿意的。
三人一起来到宗庙,四周点燃着长生灯。
供桌上面摆满了瓜果时蔬,上方是两个牌位。
这一路走来,喻修野都没有说话,就连喻修挽都乖乖的,没有吵闹。
周围的灯都是莲花的形状,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,不显恐怖,反倒是有几分唯美。
德安带着喻修挽在牌位面前磕头上香,快速的走完一系列流程后,又被德安抱了下去。
看守宗庙的宫人,恭敬的给喻修野送上刻刀与木材,随后也退了出去。
室内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。
喻修野跪在蒲团上面,拿起刻刀开始一点点雕刻。
黎知珩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但是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。
喻修野手上先是停顿了一下,随后又继续起来,只是这次,喻修野一边刻,一边说着话。
“我的母后是一个很温柔娴静的女子,她自小便是官家小姐,在家中时便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,后来嫁于我父皇,又被我父皇宠着,便一直是天真烂漫的性子。”
喻修野在说起自己母亲的时候,眉眼中一直都带着笑,连声音都有着些许温柔。
“我未入前线之前,一直都跟在母后身边,她春天喜欢采花,夏天尤爱赏月,秋天时便喜丰收之气,冬天那么冷,她也喜欢雪景,她好像很爱这人世间,她也很爱我与父皇。”
“母后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,军队长途跋涉很苦,父皇劝母后安定在后方,可是她不愿意,她说她得跟着父皇,若是没有父皇,这人间得多么无趣。”
“父皇被哄的很是开心,母后提的所有要求他无不应允,在我的记忆里,两人好像从未分开过。”
“后来母后有了喻修挽,她生产的前一天还笑着问我喜欢弟弟还是妹妹。”
说到这,喻修野的声音逐渐变的苦涩,顿了许久才继续说下去。
黎知珩只是陪在他身边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“我弟弟妹妹都不喜欢,我只希望她别离开我。”喻修野手上动作没有停,速度更加快了。
“我跪在她床前哭着求她别离开我,她还是死了,只留下来了喻修挽”
“还有日日酗酒的父皇。”
“若不是怕抛下我们就这样离开,到下面会挨母后的责骂,怕是早就丢下我们下去陪着母后了。”
“可是战况已经到了紧要关头,我顾不得喻修挽,也顾不得父皇,军队总要有一个领头的。”
喻修野说这些的时候,语气始终没有任何波澜,很平淡。
但却让黎知珩的心脏跳的很疼,他心疼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突然失去母亲,父亲又丧失斗志,还有个在襁褓之中的弟弟,他刚开始也很无措吧。
“后来大获全胜,父皇登基,但是四周依旧豺狼虎豹,好在父皇从母后去世的阴霾中走了出来,只是我发现,父皇不敢去见喻修挽,甚至有些厌恶他。”
“因为他觉得是喻修挽害死了母后,可是理智告诉他不是的,修挽是他与母后的孩子,矛盾般的拉扯下,他选择逃避了。”
“除了这个,父皇好像又回到最初,把开国时所有事情都理好,开始上下严肃朝堂。”
“我以为父皇逐渐好起来了,但他在樱花开时的那一天,喊我进殿。”
喻修野手中的木材快要刻完了,那是一朵莲花。
“父皇靠在床上,和我说话,但是眼睛却一直看向窗外的樱花‘修野,春天来了,你母后最爱的便是春天,说是万物新生的季节。’父皇是不爱提母后的,我察觉到异常,看向小桌时,果然看见了一壶空酒。”
“父皇早在我来之前便服毒了,他和我说对不起,说他坚持不下去了,他不能没有母后。”
“原来他不是从阴霾中走出来了,而是选择走进去。”
“最后的最后只留下我和喻修挽。”
莲花灯刻完了,喻修野放下手中的刻刀,而是看向黎知珩。
“父皇将阴霾当作遗物留给了我,我也曾恨过喻修挽的到来致使我失去父皇和母后,不敢见他。”
“每次听到他哭声的时候,我就会躲来这里,然后刻着莲花灯。”
喻修野坦诚的说着自己对喻修挽一开始的不喜。
随后勾起唇角:“黎知珩,谢谢你的到来,让我真正走出那片停滞在我上空很久的阴云。”
“我父皇母后成亲数十年恩爱如初,大概会有家学渊源,我以后应当也会只爱一个人。”
喻修野牵起黎知珩的手。
“我认定一个人大概就是一辈子,我会对你好,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分你一半,不对,不是可以分你一半,是可以都给你,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吗?不是试试,是真正的永远都在一起。”
像是紧张,黎知珩能感觉到喻修野的手都在打颤,掌心更是泌出一点细汗。
他被喻修野这一番操作搞的有点懵,但是最后他听明白了,喻修野在向他告白。
意识到这一点,黎知珩点了点头,喻修野见状,像是全身都松懈下来一般,低声笑着:“傻瓜,有一天把你卖了,你怕是都不知道。”
黎知珩感觉到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丝湿润温热的触感。
喻修野在哭。
他抬头去看喻修野,看见的却是喻修野带着笑流泪的样子。
“答应了,我就不会允许你反悔,你以后不管生与死都是我的,我也是你的。”
喻修野没说的是,若是黎知珩以后反悔了,他会把他囚禁在身边,一辈子,下辈子,这一世,下一世,生生世世,他们都要绑在一起。
黎知珩没有说话,只是拿过喻修野手中的莲花灯,走上供桌前,借助烛火点燃。
端端正正的将莲花灯放在空的位置上面。
随后又跪回蒲团上面。
郑重的磕了一个头。
“父皇,母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