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鹏飞立刻拿起手机给在二楼的张军打了个电话,“有命案,赶紧下来,出警。”
“噢,好的,我立刻下来。”
张军说完后,边出房间边对赵芸芸说道,“不好意思,我要出警了,你先看下你办公室,如果缺什么,等我回来后你再告诉我。”
“好的,你先忙。”
……
A市郊外一处茂密的树林,往树林里大概走1500米,有一间被遗弃的、墙体斑驳的砖石结构的平房。
推开那扇吱呀作响、几乎要散架的木门,一股混合着多种气味的味道扑面而来,有点让人作呕。室内的光线极其昏暗,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的裂缝中艰难地挤入,在布满灰尘和杂物的地面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。
房子的主体是一个大开间,空旷而死寂。目光首先被房间中央一个粗糙垒砌的、约半米高的水泥台子所吸引。台子表面粗糙不平,沾染着深褐色的、已经干涸的污渍。
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,就以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姿态,仰面掉躺在水泥台上。仔细看过去这个水泥台子好像是用于来烧火做饭,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水泥台,中间挖了一个圆坑,像是用作放炒菜大锅的。而死者中间部位的身体就卡掉在这个圆形的坑中。
死者看起来非常年轻,大约二十刚出头,身形纤细,头发齐肩,此刻全身赤裸,皮肤在昏暗中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白色。她的双脚以一个不规则的角度打开着,可见生命最后的时刻,正经历着剧烈的痛苦。
她身体上可以看到多处明显的淤青和抓痕,尤其在大腿内侧和手腕处,指痕清晰可见,无声地诉说着她生前遭受的暴力侵犯和绝望的反抗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面部。整个面部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,几乎无法辨认原本的容貌。一块沾满暗红色血迹和少量毛发组织的板砖,就丢弃在水泥台的下方,与几块碎石混杂在一起。头颅周围的水泥面上,喷溅状和流淌状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,形成一片恐怖的印记。
然而,这并非致命伤。
她的颈部,被一根粗糙的、大约有食指粗细的麻绳死死勒住,绳结打在颈后,异常结实。麻绳的另一端,并非悬空,而是向下延伸,捆绑着几块红色砖头。
那几块砖头,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体右侧的水泥台边缘,仿佛要将她的头颅死死拽向地面。这种布置,带着一种冷酷的、刻意羞辱的意味,似乎凶手不仅要夺走她的生命,还要在她死后继续施加屈辱。
法医初步检查判断,真正的死因极有可能是机械性窒息,即颈部的绳索勒扼所致。面部的击打很可能发生在勒毙之前或同时,是为了制服受害者或纯粹出于发泄式的残忍。现场的挣扎痕迹遍布水泥台周围的地面,灰尘被蹬踏得一片凌乱,角落里还有一个被踢翻的、生锈的铁锅。
年轻的生命,以如此惨烈而不堪的方式,凋零在这座被世界遗忘的废弃房屋里。寂静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进入现场的警察心头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,提醒着外面还有一个正常运转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