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鹏飞以为是自己看错了,或者合同有补充协议。他重新核对了一遍合同编号、签约时间,确认无误。又去系统里查询是否有分期付款的备注,结果显示一次性付清。
他不动声色,首先排除了系统出错或对方公司未足额开票的可能性,对方公司发票金额确实是八十万。
那么问题可能出在支付环节。李鹏飞调出当时的合同与单据,发现所有的单据,经办人、复核人、审批人签名俱全,流程看上去天衣无缝,几乎难以察觉。
但李鹏飞在核对原本合同时,上面清晰地显示,这笔应收款项是八十万,而已收款的帐单上,将原本的“八十万”修改成了“五十万”,而经办人签名处是余北,李鹏飞实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,会不会是因为这笔钱而引起的命案,而余北现在成为重点怀疑对象。
接下来李鹏飞开始着手调查余北。
李鹏飞通过对王军山的亲属和公可同事,以及王军山的大学同学,了解到王军山和余北的关系,早已超越了寻常的同事或朋友。
大学时,他们两个人经常是泡在同一个图书馆、争论同一道题、分享同一副耳机的兄弟。一起探讨自己的梦想与追求,青春的莽撞与理想,都在对方的眼睛里见过光。
然后,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一般,又走进了同一家公司的大门。从青涩的新人到独当一面的骨干,七八年的职场风雨,他们一起挨过领导的批评、一起在深夜大排档里把酒言欢、吐槽生活的艰辛。
李鹏飞心道,两个人的关系好的像亲兄弟一样,余北会是凶手吗?
为了确定,这笔少了的钱确实和余北有关,李鹏飞找到了专业的会计进行核对,确定少了的这笔三十万和余北有关系。
然后,李鹏飞迅速对余北的财务状况进行调查。首先是余北的银行流水,年初的前几个月的记录看起来相当正常,工资入账、日常消费、偶尔有几笔数千元不等的证券账户转账,这也符合一个白领尝试性投资的行为模式。
然而随着时间推移,资金流向开始出现异常变化。
从今年下半年开始,余北转入到自己名下证券账户的金额,突然从每月三五千跃升至三万元。这一个警示信号就说明余北所持有的股票已经开始被套牢了。
李鹏飞翻过一页页银行对账单,发现余北的财务状况正在加速恶化。到了今年年底,证券转账的频率和金额都大幅增加,单笔一万、二万的转出变得司空见惯。
从消费记录又发现余北的消费习惯也发生了明显变化,曾经固定的高端餐厅消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便利店简餐,以往每季度都会添置新衣的记录也不见了。
“他在缩减一切不必要的开支,就为了往股市里填坑。”李鹏飞喃喃自语,手指在账目上划过。
随着调查深入,更糟糕的证据出现了。前两个月中,余北名下突然还了一笔二十万的信用贷款。仅仅两周后,又有一笔十万的金额,转入了证券账户。
“他这是在补窟窿,用的就是他挪用公司的这一笔三十万元。”李鹏飞皱起眉头,他这是一种典型的赌徒心理。“越赌越亏,越亏越补,当最后拿不出来钱的时候,就开始动用歪心思。
如果说王军山念在余北是他的好朋友,发现了这个问题,没有去揭发他,而是找他谈话,希望他把钱补上,而他股票套牢拿不出来。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起了杀心呢?
这个时候李鹏飞的电话响起。他看了一下,接了起来。
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,“李鹏飞,我后来回A市,你能来机场接我吗?”
“蒋美欣,你不是有司机吗?”
“我家司机这段时间家里有事,请假回老家了,我们不是朋友吗?再说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,想和你见个面,聊聊天。”
李鹏飞思索了一下,回答道,“好吧,飞机有时会晚点,你后天上飞机的时候给提前给我发个消息,确定时间,我来接你。”
“好,后天见!”蒋美欣高兴的挂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