竞标会现场的时钟刚跳过下午三点，艾拉总监合上笔记本的动作，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。林宇悄悄攥了攥手心，指尖有点发凉——刚才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时，他余光瞥见陈峰正对着团队成员撇嘴，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，像极了提前知道答案的考生。
赵倩坐在旁边，紧张得把笔帽拧开又按上，塑料碰撞声在寂静里格外明显。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宇：“你说……评委会不会更吃明星代言那套？毕竟陈峰他们报的咖位，在热搜上能挂三天。”
林宇还没来得及回应，艾拉已经站起身，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评分表。她先是环视全场，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：“今天两个团队的方案各有亮点，一个胜在声势浩大，能快速打响品牌声量；另一个胜在精准务实，找到了市场的核心突破口——我们评委组花了整整一小时讨论，甚至为‘短期曝光’和‘长期渗透’吵了两句。”
这话一出，陈峰立刻挺直了腰板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字，像是已经在跟公司报喜。他身后的团队成员也开始交头接耳，脸上满是“稳了”的得意。林宇团队里负责数据的小周，悄悄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一半，小声嘀咕：“早知道刚才该把校园转化率的数据再强调一遍……”
“但最终，我们选择了林宇团队。”
艾拉的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，陈峰打字的手猛地顿住，脸上的笑容僵得像涂了层胶水。林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，直到赵倩激动地掐了他胳膊一把，疼得他差点跳起来——这才确认不是幻觉。
艾拉走到会场中央，举起评分表解释：“首先，你们精准击中了‘校园市场空白’。我们品牌近半年的用户数据显示，18-25岁群体增速达30%，但现有营销几乎没触达这个场景，而你们的‘校园社群+短视频挑战赛’，刚好补上了这块短板。反观陈峰团队的明星方案，虽然声势大，但我们去年刚做过类似活动，用户已经出现审美疲劳，再投入只会边际效益递减——就像连续吃三天大餐，第四天再端上满汉全席，也没什么胃口了。”
陈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他刚想开口反驳，艾拉却没给他机会，继续说：“其次，你们的方案落地细节考虑得太周全了。从KoL背景审查到危机公关预案，甚至连备用KoL的储备都安排好了，这让我们看到了执行力。而陈峰团队的方案里，‘全国10城快闪’只写了城市名称，连场地租金预算、人流预估都没细化——就像画了张漂亮的地图，却没标清怎么走，我们总不能拿着地图瞎撞吧？”
台下传来低低的笑声，陈峰攥紧了拳头，指节泛白。他团队里的人也都耷拉着脑袋，刚才的得意劲儿全没了。
“最后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——性价比。”艾拉翻到评分表的最后一页，上面清晰列着两个团队的预算对比，“陈峰团队的明星代言+快闪方案，总预算比你们高40%，但预期转化率只有3%；而你们的方案，预算更低，预期转化率却能达到8.2%，还附带校园社群的长期运营价值。我们做营销不是比谁花钱多，而是比谁能把钱花在刀刃上——就像买衣服，不是越贵越好，合身又耐穿才是王道。”
这话彻底堵死了陈峰的反驳之路。他张了张嘴，最终只憋出一句“我们的方案还有优化空间”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。艾拉没再理会他，转头冲林宇伸出手：“恭喜你们，希望接下来的合作能超出我们的预期。”
林宇激动得手心全是汗，他握住艾拉的手，声音有点发颤：“您放心，我们肯定不会让您失望！”说完才发现，团队成员早就围了过来，赵倩举着手机要拍照，小周激动得直跺脚，连平时最沉稳的老周，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我就说，你们这方案肯定能成！”
陈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，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，铁青着脸冲出会场，团队成员也赶紧收拾东西，狼狈地跟了出去——那背影，像极了打输了架的公鸡，连尾巴都耷拉了下来。
林宇团队的庆祝声在会场里回荡，刘总快步走过来，拍着林宇的后背笑得合不拢嘴：“好小子！没给公司丢脸！我就知道你能行！”他转头对艾拉说：“您放心，我们肯定全力以赴，把这个项目做成行业标杆！”
艾拉笑着点头，又跟林宇确认了后续对接的时间，才带着评委组离开。会场里只剩下林宇团队和刘总，小周突然大喊一声：“林哥，我们赢了！今晚必须请客！”
“请！必须请！”林宇笑着答应，看着团队成员一张张兴奋的脸，突然觉得之前的熬夜、王建国的使绊子、陈峰的挑衅，都值了。赵倩举着手机凑过来，把镜头对准所有人：“来，拍张合照发群里，让公司那帮人羡慕羡慕！”
快门按下的瞬间，所有人都比出了胜利的手势，笑容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。林宇看着照片里的自己，眼睛亮得像有光——他知道，这不仅是一个项目的胜利，更是他证明自己的开始。以后再有人说他“靠运气”，他就能拿出这个项目，笑着回一句：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，但实力，才是赢的关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