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淡淡的笑容，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，涟漪只在瞬间，却足以改变整个水面的格局。
球场上，兴奋劲还没完全过去的日向，依旧在和影山击掌庆祝。而网对面的音驹队员们，却在看到研磨那个笑容后，集体流露出一种“啊，开始了”的了然神情。
黑尾铁朗更是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又狡黠的笑容，他拍了拍研磨的后背，低声说：“总算把你这尊大神给请出来了。那么，游戏开始？”
“嗯。”研磨轻轻应了一声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道橙色的身影，“翔阳……很有趣。”
比赛继续。
乌野的士气正处在顶点，影山飞雄再次站上发球区。同样的抛球，同样的助跑，同样的暴力美学！
“砰！”
排球再次化作白色利箭，这一次，它瞄准的是黑尾铁朗！
然而，音驹的“血液”，早已为他们的“大脑”做好了万全的准备。黑尾几乎没有后退，只是身体微微一侧，手臂形成一个流畅的引导面。
“嘭！”
又是一记完美的接发！排球被驯服地高高飞向研磨的头顶。
“来了！快攻！”乌野前排的月岛萤和日向翔阳第一时间启动，他们的神经因为第一分的胜利而高度紧绷，反应速度快到了极致。
研磨抬着头，看着飞来的排球，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日向起跳的每一个细节。
起跳时机……比数据里早了0.1秒。
摆臂幅度……为了追求最高打点，比平时更开阔。
他很兴奋。
电光石火间，研磨的指尖触碰到了排球。他没有传给任何一个攻手，甚至没有做出托球的假动作。
他只是轻轻地，朝着网的另一边，那个因为日向的移动而露出的巨大空档，随手一推。
一个毫无征兆的二次进攻！
球轻飘飘地越过球网，精准地落在了日向刚刚离开的位置。
“呃！”日向人在空中，眼睁睁地看着排球在自己身后的地板上弹起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。
“哔！”
1-1。
音驹，扳回一分。
“那家伙……是故意的。”月岛萤落地后，推了推眼镜，镜片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，“他在看穿了日向的行动后，才选择了最有效的攻击方式。”
“可恶！”日向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。
影山飞雄则是死死地盯着研磨，他刚刚有一瞬间感受到了一丝北川的压迫感。
接下来，轮到音驹发球。
发球的是主攻手山本猛虎，他的发球虽然没有影山那般暴力，但落点极为刁钻，专门找乌野的轮换结合部。
“我来！”泽村大地稳稳地向前一步，将球完美地垫起。
“Nice receive！”
影山迅速到位，他与日向对视一眼，默契已无需多言。
“再来一发，快攻！”
日向再次从场地一侧启动，这一次，他更加专注，试图用更快的速度撕开对手的防线。
“休想！”
音驹的拦网也随之而动，犬冈走和黑尾铁朗一左一右，迅速朝着日向的预定路线靠拢。
影山的托球精准送达，日向在空中看到了拦网手，他凭借着进化的视野，手腕一拧，将球从两名拦网手中间的缝隙中，狠狠扣了出去！
穿过去了！
然而，就在日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，一道红色的身影，早已鬼魅般地等在了球路之上。
自由人，夜久卫辅！
他仿佛提前几秒就预知了球会从那里穿过，身体压得极低，一个干净利落的上手垫球，将这记势大力沉的快攻，稳稳地托了起来。
“骗人的吧？！”看台上的山口忠惊得站了起来，“那种速度的快攻，居然能预判到落点？”
坐在他身边的岛田诚，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：“不，那不是预判，是‘引导’。音驹的拦网并没有想完全封死日向，而是故意留出了那条最可能被突破的线路，然后让自由人在那条线的终点等着。这是一个陷阱。”
“不单单只有乌野在进化，音驹也有在好好吸收养分，这种打法不觉得跟之前乌野对阵强力攻手的战术一样吗？”
球场上，被救起的球再次飞向研磨。
这一次，乌野的拦网迟疑了。他们不知道研磨会传给谁，还是会再次二次进攻。
就在这零点几秒的犹豫中，研磨已经将球传给了另一侧的主攻手海信行。
海信行的起跳和扣球动作朴实无华，但他打得极为冷静，瞄准了月岛和泽村的拦网手，轻轻一抹。
打手出界！
“哔！”
1-2。音驹反超。
“冷静下来！”队长泽村大地高声喊道，“他们的防守很强，这我们早就知道了！不要急躁，一分一分地拿回来！”
话虽如此，但比赛的节奏，已经悄然被那只慵懒的猫，抓在了爪中。
接下来的几个回合，场上的局势变得异常诡异。
乌野的进攻依旧犀利，东峰旭的重炮、田中龙之介的斜线、影山和日向的怪人快攻，都还在不断地尝试撕开音驹的防线。
他们也确实得分了。
但每一次得分，都变得比上一次更加艰难。
日向的快攻，要么被拦网手干扰，导致威力大减；要么被夜久卫辅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，一次次地从刁钻的角度救起。
东峰的扣杀，总会撞上黑尾铁朗的拦网，即便没有完全拦死，球速也会被极大削弱，方便后排防守。
球场上的空间，仿佛在一点点被压缩。音驹的队员们就像经验最丰富的猎人，不急于一击致命，而是耐心地、一步步地收紧包围圈，不断消耗着乌鸦们的体力和锐气。
这个无形的包围圈，就是为日向这只最能飞的乌鸦，量身定做的——“捕鸟笼”。
终于，在比分来到5-6，音驹领先一分时，这个鸟笼，第一次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。
影山再次将球托给了日向。
经过数次试探，日向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拦网习惯，他相信这一次，他能打出绝对的直线，穿透防线！
他高高跃起，手臂全力挥下！
然而，就在他即将扣球的瞬间，他看到了一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金色猫瞳。
孤爪研磨，竟然在指挥完防守站位后，自己也跟上了拦网！
他和黑尾、犬冈，组成了针对日向的“三人拦网”！
三堵墙，在日向面前拔地而起，封死了他所有的扣球线路！
“砰！”
排球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黑尾铁朗的手掌上，然后无力地、垂直地落回了乌野的场内。
perfect block！
“哔！”
5-7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