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游宫内,气氛已降至冰点。
通天目光清冷望着身前两位兄长:“大兄方才所言,可是让吾相助你们,去扶持妖族?”
老子微微颔首:“巫妖量劫乃天道大势,妖族掌天,巫族掌地,此乃定数。
如今巫族势大,我等顺天而行,助妖族平衡大局,亦是为自身谋取一份功德气运。”
“功德?气运?”
通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,“大兄,二兄,你们已是圣人,不死不灭,还贪图这虚无缥缈的功德作甚?”
她站起身来,周身一股锋锐无匹的气息冲霄而起。
那是纯粹由法则凝聚而成的剑意,与两位兄长舍弃自身,元神寄托天道的气息截然不同。
“我所修乃法则大道,方为正途。
尔等以功德成圣,虽有圣人之名,却受天道掣肘,失了逍遥真意。”
通天目光扫过二人,“如今量劫将起,因果纠缠,沾之即为祸。
依我之见,二位兄长不如就此废去圣位,随我重修法则大道,以盘古正宗之身,证得真正的大逍遥,大自在,为时未晚!”
此言一出,老子脸色微微一变,
“放肆!”
元始须发皆张,指着通天怒骂道,“通天!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!
废去圣位?你好大的口气!
我等三清同气连枝,皆为盘古正宗,你竟敢在此蛊惑大兄,妄谈什么法则大道,简直是自甘堕落!
是不是与那披毛戴角之辈为伍久了,连脑子都不清楚了!”
元始越骂越是激愤,言语也愈发不堪:“你那截教门下,湿生卵化,披毛戴角,一群不知礼数的畜生,也配谈论大道?
你身为三清之一,自降身份,简直丢尽了盘古父神的脸面!”
“你住口!”
通天眼中怒火喷涌,杀伐剑意瞬间锁定元始,“我截教有教无类,截取一线生机,为洪荒万灵传道,何错之有?
倒是你阐教,处处讲跟脚,论出身,妄自尊大,早已失了玄门清净之心!
今日你再敢辱我门下弟子,休怪我手中青萍剑不认你这个二哥!”
“你敢!”
元始祭出三宝玉如意,圣人威压铺天盖地而来。
“好了!”
老子低喝一声,浩瀚气息强行隔开二人,“三弟,休得无礼!元始再如何,也是你的二哥,三清本为一家,岂可因些许小事便刀剑相向?”
通天闻言,先是一怔,随即仰天大笑,充满无尽的失望与悲凉。
“好一个也是你的二哥!好一个三清本为一家!”
她霍然转身,目光如剑,直刺老子,“大兄,你这话,说得自己不心虚吗?
从昆仑山分家,到如今这碧游宫议事,你何时真正做到过一碗水端平?
但凡我与元始有所争执,你永远只会偏帮于她,开口便是我无礼,是我不懂规矩!”
通天伸出手指,点向元始,又指回自己,声音凄厉道:“就因为他阐教门人皆是跟脚深厚之辈,我截教门下多为草木精怪,所以在你眼中,她便是对,我便是错?
大兄啊大兄,你的无为,原来是这般有为!”
老子被通天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,嘴唇微动,竟找不出一句反驳之词。
她细细想来,通天与元始吵架,自己的确是偏帮于元始,忽略通天的想法。
在她看来,元始更加稳重一些,通天虽然重情重义,却时常不守规矩。
“竖子!你竟敢如此顶撞大兄!”
元始见老子被说,怒不可遏的看着通天:“你目无尊长,无可救药!”
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”
通天缓缓闭上双眼,再睁开时,已是万丈寒冰,“二位,请回吧。”
老子与元始见状,自知今日之事再无回转余地,皆是面带怒气,拂袖而去。
二人刚出碧游宫,迎面便见一位仙人正欲入内。
那仙人面有福相,双耳奇长,正是随侍七仙之中的长耳定光仙,前来向师尊请安。
元始本就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,见到长耳定光仙,眼中顿时露出极度的厌恶与鄙夷,冷哼一声:“哼,又是这等湿生卵化之辈,一身妖气,也配入得玄门正宗?”
长耳定光仙闻言,脸色一白,身子微微颤抖,心中充满委屈,却又不敢反驳,只能躬身行礼,默不作声。
她知道自己的师尊还有两个兄长的事,自然不敢发作。
更何况,老子元始身上的威压也不是吃素的,她哪里敢得罪?
元始见她这副模样,心中怒火更盛,仿佛所有的怨气都有了宣泄口:“孽障!见到本尊,竟敢不跪?
通天教的好弟子,果然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!”
说罢,她眼中杀机暴涨,探出手掌,一道蕴含着圣人伟力的仙光,便要当场将长耳定光仙打成飞灰!
“元始!你敢!”
一声暴喝自碧游宫内传出,一道凌厉无匹的诛仙剑气瞬息而至,斩碎了那道仙光。
通天的身影瞬间挡在长耳定光仙身前,眼神中的失望化作冰冷的杀意。
“堂堂圣人,竟对我门下晚辈出手,元始,你的脸面何在?”
“通天!你为这等孽障,竟敢对我出手?”
元始被通天当面破了神通,怒火攻心,再也按捺不住,“好!好!好!今日我便连你这不肖之人一并教训了!”
话音未落,三宝玉如意带着开天辟地之势,向着通天狠狠砸下!
通天不退反进,青萍剑在手,一步踏出,剑道法则在她周身交织,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剑芒,迎着玉如意直斩而上!
“锵!”
一声震动九霄的巨响,使整个金鳌岛狂风大作。
元始身为圣人,一举一动皆有天道之力加持。
然而,通天却是混元大罗金仙,自身法力凝练,尤其是她的剑道,主掌杀伐,凌厉至极。
二人交手不过数个回合,元始便渐渐落入下风。
“通天!住手!你竟敢对你二兄下此重手,还懂不懂规矩!”
老子见元始不敌,再次出手,太极图一展,便要将通天罩住,言语中尽是呵斥。
这一次,通天没有再与她争辩,深深看了一眼老子,收了剑,周身气势敛去。
“滚,你们,都滚出我的金鳌岛。”通天骂道。
老子与元始皆是一愣,脸色铁青的驾云离去。首阳山,八景宫。
元始冷哼一声:“大兄,你看她!现在简直无法无天!”
老子沉默片刻,无奈开口:“此事,只能从长计议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