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透，雪原上的寒气裹着霜花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地堡的金属门被轻轻推开，秦墨背着简易背包走在最前面，凌霜、夜姬、翎羽、曦光跟在身后，四人的女仆裙外都套上了深色衣物，武器藏进大衣里。
“主人，根据昨晚的观察，光柱在东北方向大约 12 公里处，以我们的速度，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到。” 翎羽走在侧面，鹰眼时不时扫过前方的雪林，“目前没发现异常的能量波动，周围应该没有高阶变异生物活动。”
秦墨紧了紧背包带，打了个哆嗦：“等快到入口的时候，你们先躲进系统空间，避免被其他幸存者看到。现在不清楚情况，少惹点麻烦总没错，咱们先当回‘吃瓜群众’，摸清情况再进传送阵。”
“明白！” 四人齐声应道，脚步轻快地跟着秦墨穿过雪林。
晨光慢慢爬上树梢，把雪粒染成金色。
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，天空中的四道光柱越来越近，即使还隔着一段路，那股裹挟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，仍如同无形巨手，将周遭空气挤压得发出细微震颤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 秦墨停下脚步，转身看向四位女仆，“你们先进入系统空间，我一个人过去。需要时，我再召唤你们。”
凌霜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却被秦墨摆手打断：“放心，我有分寸。”
随着秦墨的意念一动，四道微光闪过，凌霜四人瞬间消失在原地，被收入系统空间。
秦墨立马开启 “扮猪” 模式：他用手胡乱抓了抓头发，让原本整齐的发丝变得如杂草般凌乱，又弯腰在地上抹了把泥土，均匀地涂在脸颊和额头，让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的，眼神里刻意透出几分惶恐与疲惫。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，又将腰间的短刃往衣服里塞了塞，确保只露出一点刀柄，这才慢慢朝着光柱方向走去，活脱脱一副 “为了口吃的，我拼了” 的模样。
秦墨慢悠悠地往入口处走去，人渐渐多了起来。
刚开始只是零星几个独行的幸存者，后来逐渐出现三三两两的小团队，到了距离光柱还有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。
秦墨默默观察着入口处的形势。
大部分人都围着白色光柱，吵吵嚷嚷地交流着，这里的人形形色色，但大多数人的穿着打扮和携带的装备看起来都很寒酸，甚至有人裹着沾满血渍的床单，用褪色鞋带捆住快要散开的裤脚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秦墨看得睁大了眼睛，看来自己“扮猪”的把戏还是太想当然了。末世里，真正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幸存者，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惨。
少数人站在蓝色光柱附近，神色警惕地观察着周围。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，不怎么与周围的人交流，大多手持枪械，默默地等待着入口的开放。
橙色光柱旁只有一队人，大概七八个人，个个身材壮硕，装备精良，为首者肩扛的枪械泛着幽蓝电弧，身后众人手中的武器流转着奇异光芒，精钢甲胄折射出冷冽寒光。这支小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，周围无人敢靠近。
而红色光柱旁则空荡荡的，连个停留的人都没有。
秦墨混在人群里，往蓝色光柱方向挪步，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幸存者的对话。
“哎哎哎，你说这低级试炼里到底有啥啊？” 一个瘦高个凑到旁边人身边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我昨天听人说，光柱里的能量能吸引变异生物，说不定里面全是咱们没见过的怪东西，腿比我胳膊还粗的那种！”
“谁知道呢！” 旁边的人皱起眉头，语气里满是忐忑，“但初级试炼的门票只要 3 颗 1 阶晶体，我就凑够了这个。不进去试试，下个月怕是要饿肚子，总不能等着饿死吧？反正大家都没去过，要死也是一起死，怕啥！”
“你们说这次中级试炼的奖励咋样？”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壮汉说道，手里把玩着一把铁制斧头，斧头刃上的缺口多得跟锯齿似的，“我听人说能开出合金武器，要是能拿到一把，以后猎杀变异生物肯定轻松多了！”
“轻松？你想啥呢！”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，语气里满是 “你太天真了” 的嘲讽，“谁知道里面有啥危险？说不定刚进去就遇到 4阶变异生物，到时候别说合金武器了，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！”
“4 阶变异生物？” 有人惊讶地叫出了声，“这么夸张？主办方不怕把人全弄死吗？”
“主办方！？哈哈哈哈哈！谁管咱们死活啊！” 戴眼镜的年轻人耸耸肩，一脸 “我也很无奈” 的表情，“你没听通知说吗？奖励全看运气，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幸存者抢资源，到时候为了点吃的就得打起来，反正我是打算进去后躲远点，能拿点基础奖励就不错了。”
秦墨渐渐挪动到了中级入口附近。刚站定，就感觉到几道异样的眼光扫了过来。
左边一个穿皮质马甲的男人，正用眼角余光上下打量他，嘴角还撇了撇，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 “走错片场的菜鸟” ；右边两个结伴的幸存者，凑在一起小声嘀咕，虽然听不清具体说啥，但那频频往他身上瞟的眼神，明显带着戏谑；更离谱的是，不远处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，居然直接朝他皱了皱眉，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，仿佛怕被他碰瓷似的。
秦墨心里暗自吐槽：不就是穿得寒酸了点吗？至于这么嫌弃？
这时，一股比远处感受强烈十倍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。蓝色光柱像是有生命似的，散发出的冷冽蓝光裹着无形的压力，往秦墨身上压过来，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，连呼吸都跟着变轻了。光柱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住，连雪花飘到光柱附近，都会瞬间被蓝光融化，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不见。秦墨甚至能感觉到，自己口袋里的 3 阶灾变晶体，都在跟着微微发烫，像是在跟光柱里的能量产生共鸣。
还没等秦墨缓过神，橙色光柱旁突然吵了起来，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。秦墨往那边看过去 —— 只见一个矮胖的幸存者不知啥时候凑到了橙色光柱附近，被那队人的首领拦住了。
“滚远点！” 首领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，身高近两米，语气凶得能吓哭小孩，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！高级试炼的门票要 3 颗 5 阶晶体，你拿得出来吗？再靠近一步，我剁了你的手，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！”
矮胖的幸存者吓得连连后退，脸都白了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对、对不起！我就是好奇，想看看高级试炼的光柱长啥样，我这就走，这就走！” 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首领冷哼一声，对着身边的人说道：“都给我看好了，别让这些穷鬼靠近，免得脏了咱们的地方。这次高级试炼，咱们一定要拿到最好的东西，到时候把基地的防御再升级一下，看谁还敢跟咱们作对！”
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，显然是怕得罪这队人。秦墨也跟着往后退了退，心里却在冷笑：就你们这嚣张样，要是遇上硬茬子，怕是还没拿到好东西，就先在试炼里栽了跟头，到时候有你们哭的。
“喂，兄弟，你也是来参加中级试炼的？” 一个声音突然在秦墨身边响起，吓得他一哆嗦。
秦墨回头一看，是个中等身材的幸存者，脸上带着一道疤痕，手里拿着一把弩，看起来还算和善，不像个坏人。
秦墨点了点头，表现出有些紧张的样子，声音颤抖道：“嗯，第一次参加，心里慌得很，连里面有啥都不知道。我就只有一把普通的短刃，要是遇到厉害的变异生物，怕是活不过五分钟，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疤痕男笑了笑，拍了拍秦墨的肩膀，力道还不小，差点把秦墨拍得趔趄一下：“兄弟，别这么担心，大家都是第一次进，谁也不比谁强多少。我打算进去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，观察观察情况再说，你要是不嫌弃，到时候可以跟我一起，人多也能互相有个照应。就是不知道，进去之后我们还能不能遇上。对了，我叫李疤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”
“秦墨。” 秦墨报上名字，眼睛悄悄观察着李疤的表情，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。
李疤只是点了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秦墨兄弟，要是等会儿进了试炼咱们在一起，遇到什么危险，互相提醒着点。不过丑话说在前面，我也是为了资源，要是遇到好东西，咱们可得按出力多少分，你看怎么样？别到时候一个人累死累活，另一人却想坐享其成，那可不行。”
秦墨微微一笑，这李疤的样子看着凶狠，却也也是个务实的人，说话还挺和善，要是进去真遇上了，倒是可以拉他一把。
“没问题！” 秦墨爽快地答应，“要是真能遇到你，咱们就组队，到时候资源按出力分，我绝不含糊，绝对不会让你吃亏！”
说话间，现场突然响起了一声刀剑的轻吟。
有人动手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