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深渊回响
警车鸣笛声消失在医院走廊尽头时,苏晚晴瘫坐在满地瓷片与燕窝残渣中,指尖死死抠着冰冷的地板,指节泛白。陆沉渊挣扎着想要下床,却被她猛地抬头时的眼神钉在原地——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依赖,只剩破碎的恨意和彻骨的寒凉。
“你早就知道,对不对?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新证据、匿名举报,都是你安排的!你根本没放下当年的恩怨,你就是想让苏家永无宁日!”
“晚晴,你理智点!”陆沉渊伤口剧痛,额角渗出冷汗,“我没有理由这么做,我已经查清当年的事……”
“查清?”苏晚晴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凄厉,“你查清的不过是顾明宇想让你看到的!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父亲是无辜的,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!”她猛地起身,踉跄着后退,“陆沉渊,我们之间,从你毁掉我设计、冻结我账户的那一刻起,就只剩仇恨了。”
话音未落,她转身就往门外跑,陆沉渊嘶吼着想要抓住她,却只扯动了伤口,疼得眼前发黑。林舟慌忙上前扶住他,脸色苍白:“陆总,我现在去追苏小姐?”
“不用。”陆沉渊闭上眼,胸口剧烈起伏,“查!立刻查清匿名举报人的身份,还有那些所谓的‘新证据’,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!”
与此同时,苏晚晴冲出医院,却被一辆黑色轿车拦住去路。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她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的脸——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,眉眼间竟有几分像陆沉渊,却带着一种阴鸷的笑意。
“苏小姐,我是陆景然,沉渊的堂兄。”男人开口,声音低沉,“我知道你父亲是被冤枉的,也知道是谁在陷害苏家。”
苏晚晴警惕地看着他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很简单,”陆景然递过一个文件袋,“这里有能证明你父亲清白的关键证据,但代价是,你要帮我拿到陆氏集团的核心项目机密。沉渊一直防着我,只有你能接近他。”
她愣住了,看着文件袋上“苏振海无罪证明”的字样,心脏狂跳。一边是父亲的清白,一边是背叛陆沉渊——那个刚刚才对她许下余生守护承诺,却又让她陷入绝境的男人。
犹豫间,手机突然震动,是医院发来的短信:陆沉渊伤口撕裂大出血,正在抢救。
苏晚晴的脸色瞬间惨白,她下意识地想回医院,却被陆景然按住肩膀:“苏小姐,你别忘了,他是怎么对你和你父亲的。现在去救他,你父亲就只能一辈子背着污名坐牢!”
文件袋的棱角硌得她手心发疼,就像陆景然的话,字字戳心。她看着医院的方向,泪水模糊了视线,最终还是咬了咬牙,接过了文件袋:“成交。但我要先确认证据是真的。”
陆景然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:“跟我来。”
轿车驶离医院,直奔郊区的一处废弃仓库。苏晚晴跟着陆景然走进仓库,却没看到任何证据,只有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守在里面。她心头一沉,转身想跑,却被人死死按住。
“你骗我!”她挣扎着嘶吼。
陆景然走到她面前,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,只剩冰冷的狠厉:“苏小姐,你真以为我是来帮你的?当年顾长风挪用公款,你父亲本就是帮凶,只是后来被顾明宇推出来背锅而已。我要的,从来都不是什么项目机密,而是让沉渊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!”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陆沉渊的电话,按下免提键。电话接通的瞬间,苏晚晴听到了陆沉渊虚弱却焦急的声音:“晚晴,你在哪?别相信任何人,回来找我!”
“沉渊,好久不见。”陆景然笑着开口,“猜猜我身边是谁?你的小情人,正在帮我对付你呢。”
苏晚晴拼命挣扎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——她被人捂住了嘴。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陆沉渊绝望的嘶吼,然后是一阵忙音,想必是他又晕了过去。
陆景然收起手机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“现在,你没有退路了。要么帮我对付沉渊,要么,就和你父亲一起,永远消失。”
仓库的门被关上,黑暗笼罩下来,苏晚晴看着眼前的男人,突然明白,自己从一个深渊,跌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地狱。而陆沉渊,那个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的男人,是否还会相信她?他们之间,还有挽回的可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