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恩看着岩石上的影子，慢慢松开了匕首。他刚才试探过了，这些影裔不是乱动的，它们像是被人控制着。他转头对塞琳娜说：“它们是来引我们进去的。”
塞琳娜站在他后面一点，手一直没离开剑柄。她听到了维恩的话，也明白意思。这些影裔不是来杀他们的，是逼他们往深处走。她没说话，只是点点头。她的背还在疼，之前塌方时被石头砸中了旧伤，但她不能停下。
维恩把手贴在墙上，感觉到了震动。这种震动和之前灰烬跳动的一样，像是地下的信号。他闭上眼，右眼有点胀，左眼像被针扎。刚才打得太狠，体内的光暗之力还不稳。他知道再用双天赋会很危险，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。
他站直身子，从怀里拿出龙鳞袋子。袋子上的符文微微发亮，里面的灰还热着。他打开袋子，把灰倒在手上。灰一碰到空气就轻轻抖了一下，好像感应到了什么。他抬手，把灰往前一扔。
灰飞出去的瞬间，前面的空气扭曲了一下。原本乱窜的光刺和黑雾突然停了，中间裂开一条路。维恩立刻抓住塞琳娜的手腕，拉着她冲了出去。风在耳边响，能量擦过衣服发出撕拉声。他们一口气跑了三百步，直到地面变平才停下。
眼前是个大洞穴，高得看不见顶。墙上有发光的晶石，蓝白色的光照着地上一道道裂缝。裂缝里有光在动，一明一暗，像在呼吸。维恩喘着气，扶着膝盖，头上全是汗。他的眼睛还在疼，看东西有点重影。
塞琳娜靠在一块石头上，摸了摸后背。衣服已经被血浸湿，但她顾不上。她抬头看四周的晶石。每走一步，脚下的石头就会亮一下，又马上灭掉。她咬了下舌尖，疼让她清醒。然后她开始哼歌，声音很小，但节奏很稳。
歌声让她脑子清楚了些。她发现这个洞穴不是死路，而是七条通道围着一个深坑。每条通道口都刻着残缺的圆纹，中间少了一块。她认得这图案，跟命石上的很像。
维恩走到深坑边。下面黑乎乎的，只有幽蓝的光在流动。他感觉到一股拉力，从下面传来，好像有什么在叫他。他拿出两把匕首，右手是晨曦，左手是暮影。刀靠近深坑时，都在轻轻颤。
“命石不在这儿。”他说，“但缺的那一块就是这里。”
塞琳娜走过来，看着那道裂缝。她也感觉到了，空气很压人，不只是身体上，脑子里也觉得沉。她停下歌声，握紧碎星剑。剑柄的触感让她知道自己还能动。
维恩收起匕首，看了看七条通道。没有标记，也没有顺序。他不知道选哪条，但他必须选。他看向塞琳娜，发现她在看左边第三条路。那里的晶石比别处暗，像是有人走过很多次。
“你觉得是哪条？”他问。
塞琳娜摇头。“我不知道。但有一条有人走过，痕迹还在。”
维恩顺着她的眼光看去。那条路上的晶石颜色偏灰，表面有划痕。他蹲下摸了摸。石头冰凉，底下能感觉到轻微震动。他站起来说：“那就走这条。”
两人一起走向那条路。越往前，空气越重。晶石的光忽明忽暗。维恩走在前面，右手按着晨曦匕首。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一幅画面——白骨台阶通向倒塌的塔。他眨眼，画面没了。右眼看的却是完整的柱子，上面缠着藤蔓。
他没停，也没告诉塞琳娜。他知道这是地脉的影响，会让人看到不同的东西。他只管往前走。塞琳娜跟在后面半步，用手掐自己手腕，用疼提醒自己别被幻觉骗。
他们刚进通道，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。回头一看，来的路被石板封死了。维恩皱眉，但没回头。他知道这不是意外，是机关启动了。既然退不了，就只能往前。
通道不宽，够两人并行。墙上的晶石越来越少，最后只剩几点光。地面开始往下斜，慢慢变陡。空气更重了，呼吸费力。维恩胸口发闷，像压了石头。他放慢脚步，一步步走，确保脚下稳。
塞琳娜忽然拉住他袖子。他停下回头看。她指着前面的地面，小声说：“你看那些裂纹。”
维恩低头看。地上的裂缝像字又像符号，他看不懂，但觉得眼熟。他蹲下，用手指沿着一条缝划过去。指尖刚碰石头，那条缝突然亮起蓝光。他赶紧缩手，光也灭了。
“别碰。”他说，“可能是陷阱。”
塞琳娜点头。她往后退半步，试着感知空间。她发现地面有三层，最下面一层是空的，里面有东西在动。她低声告诉维恩。
维恩听完，抽出暮影匕首，在地上敲了三下。声音很闷，但第三下后，下面有了回应，像是某种节奏。他收刀说：“有人设了机关，用节奏控制开关。”
他继续往前，专挑没裂缝的地方踩。塞琳娜紧跟在后，两人保持距离。通道越来越窄，最后只能侧身走。前面出现一面石墙，墙上刻着一个完整的圆纹，中间有个凹槽，大小正好放一块命石。
维恩盯着那个凹槽，没动。他知道如果放错东西，可能会死。他也知道，真正的命石不会这么容易拿到。
塞琳娜忽然抬头。她听到声音了，从四面八方来，像很多人在说话，但听不清内容。她捂耳朵，声音还在。她咬牙，继续往前。
维恩也听见了。他的双眼又出现不同画面。左眼看的是焦土和裂天，黑影乱飞；右眼看的是祭坛，上面躺着一个人，身上插满刀。他闭眼再睁，强迫自己看现实。
他伸手去碰石墙。指尖快碰到时，整个洞穴突然晃了一下。地面震动，头顶掉下石头。维恩一把推开塞琳娜，自己也跳开。一块大石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，碎成几块。
震动停了，石墙上的纹路亮了。那个凹槽开始发出蓝光，越来越强。维恩看着光，发现节奏和刚才地下的回应一样。他明白了，这是个验证机关，要对上频率才能开。
他拿出龙鳞袋，把剩下的灰倒在手心。灰一接触空气就开始发光，节奏和凹槽一样。他看向塞琳娜说：“我需要你帮我挡住下一波落石。”
塞琳娜点头，拔出碎星剑，站到他身边。维恩把灰按进凹槽。
光猛地炸开，刺得人睁不开眼。维恩抬手挡脸，听到头顶传来沉重的滑动声。他放下手，看见石墙正在上升。缝隙越来越大，露出后面的黑暗。
这时，他感觉背后有动静。转身一看，塞琳娜正盯着来时的方向。通道尽头，原本封死的石板裂开了一条缝，几粒晶砂正从缝里滚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