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颉匆匆离开,不知道是去找她的人盯着王澎,还是出口处的安排要做调整。
雅间里只剩下自己人,戚广陵才苦着脸开口:“叔父,我们怎么办?”
玉振堂这边,因为有第二本书籍,双方紧绷的关系已经得到缓解,等到竞拍结束,他们不用担心玉振堂会下黑手。
可这一危机刚刚解除,就出现了王澎这一变数。
如果没有王澎,香姨娘那行人只能躲着避着,不敢闹出太大动静。
可王澎不同,这个京中少有能堂而皇之调兵遣将的人,他就是其中之一。
刚才互相已经产生怀疑,王澎必然会做出应对。
还有楼上那位盯着九层冰莲的神秘人也很棘手。
戚广陵心底发毛,担心被卷入风暴无法脱身。
他眼巴巴的看着戚清淮,意思很明显,现在他们手里有传送额度,不行干脆遁了吧。
戚清淮看了眼金元,戚广陵神色一怔,整个人都蔫巴了。
金元心有所感,白着脸讨好地笑:“小师兄,你要抛下我吗?”
戚广陵连忙摇头:“哪里哪里,怎会怎会,你小师兄我是那种人吗?”
他犹豫两秒,问戚清淮:“叔父,给他个防身的东西?”
戚广陵眼神落在戚清淮腰间,那里有戚广瑞带过来的木仓。
他叔侄俩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传送一开还有命活,但金元没办法被传送走,不给他点保命的东西,真怕这金袋子被戳漏了。
戚清淮点了点头,从腰间拿出那把木仓递了过去。
“上膛,瞄准,扣动。”
戚清淮把着金元的手教他操作,木仓对准雅间中的实木桌子发射了一枚子弹。
戚广瑞特意安排的消音木仓管,就是为了在混乱中使用不会吸引大量目光。
这才能让金元有个实弹练习的机会。
子弹射出,沉闷的“嘭”了一声,伴随短促、刺耳的冲击音,下一秒金元就见一抹残影整个没入桌面。
剧烈的冲击使得桌面瞬间裂开几道缝隙,而那枚子弹已经射穿桌子飞出,直直击上桌后的墙壁。
墙壁上同样以那黑洞洞的空洞四散爬满了裂纹,金元抖了抖发麻的手,眼神中一片惊骇。
“这,这是什么神器?”
戚广陵一脸得意:“我们家的传家宝,珍贵着呢,你好好收着,关键时候保命就靠它了!”
金元闻言面色一颤,看戚清淮和戚广陵的目光瞬间复杂无比。
“师父,小师兄……”
看他红了眼眶,戚广陵都呆了呆。
“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,我铭记于心,绝不会忘却。”
金元死命眨了眨眼,逼下即将脱眶的泪水,随后却是一咬牙,把木仓递了回去。
“但这东西太过珍贵,我不能拿,师父您如果用不上可以给小师兄防身。”
他面上的害怕不是作假,“传家宝”都拿出来防身了,金元又不傻,自然知道很快可能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。
他确实怕,也确实不想死。
可看了眼身形单薄,尤其跟他对比起来简直瘦得像猴的戚广陵,金元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独占这等法宝的举动。
他好歹也年长于戚广陵,哪有让孩子赤手空拳面对的道理!
看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,戚广陵嘴角抽了抽。
“拿着吧你,不是我吹,小爷现在的功夫,一般人都奈何不了我的!”
“而且如果真有危险,叔父一只手就能拎着我跑路,但拎着你估计有点子为难了……咳咳。”
金元脸上的感动一滞,停顿了好一会,他才僵硬转身:“知道了,不要再说了。”
两人逗趣一会,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缓缓放松,立在窗边盯着竞拍,不时出价的戚清淮见状眼底泛起丝丝笑意。
广陵性格最好的地方就是心宽,与他一起,很少会有被困境折磨心神的时候。
想到这,戚清淮突然又皱起了眉。
如果是广陵,他或许会把心中猜测说出。
关于九层冰莲,关于火毒等等。
但广瑞本来就多思多虑,戚清淮不确定告诉他这个猜测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。
连回忆起黄豆,戚广瑞都受了刺激进了医院。
如果那个猜测唤醒了他年幼时的记忆,他是否能够承担?
而且,万一他猜错了,不是让戚广瑞凭白遭受折磨?
思来想去,戚清淮还是决定在调查看看,等有了确切消息在告诉他也不迟。
他该怎么从蓝颉口中套出话来呢?
刚想起蓝颉,就见人推门进来了。
一进门蓝颉就忙问:“竞价如何了?我在外头听着是不是已经喊到十六万金了?”
戚清淮点了点头,指了指头上:“王澎退出了,另外一个竞价者在喊到十五万金时也停止竞价了,如今只有楼上那位缠得很死。”
蓝颉磨了磨后牙槽,心底有些烦躁。
如此纠缠下去耗费时间不说,主要是价格抬得太高了,蓝颉听着那个数额也是心头发颤的程度。
戚广陵见状,不过脑子地随口提了一句:“实在不行蓝叔你把那个莲花分给楼上一半呗,他的目的是莲花,你不松口我感觉他会一直咬着不放的。”
蓝颉却冷脸摇头:“不可能,九层冰莲百年一开花,又非常难保存,这一株我都怕不够用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分割出去的。”
她话音刚落,门口突然传来声音。
“若是我家主子用其他可以抑制火毒的东西交换呢?”
今日这雅间一直不停有人进出,房门就懒得在关死,门外的人想要敲门,没想到轻轻一碰门就开了个缝隙,刚好让他听到蓝颉的话。
那人正是三楼那位的随从,如今再次上门,似乎是怕蓝颉一口拒绝,于是他飞快把手中托盘里的东西抬高让其过目。
蓝颉还没什么反应,可看清东西的戚家叔侄却是面色一惊。
大肚子细脖子,通体透明的玻璃瓶,上头还贴了类似小小一张标签,与戚广陵那套之前柳珏给的实验器材几乎一样。
戚广陵心神惧震,眼神死死盯着那男子。
这东西能是大乾的产物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