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山摸到床头的开关线一拉,只见昏黄的灯光下,珞珞小团子坐在枕头边上,沮丧地垂着头。
看见大伯打开灯后,小团子立即倒向一边装睡,不敢看他。
萧山又好气又好笑,一把抱起她帮她脱掉湿透了的裤子,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小脸,轻声唤道:“珞珞,珞珞……”
小家伙装不下去了,睁开眼睛却不敢看大伯,闷声闷气道:“大伯,对不起,珞珞尿床了。”
萧山揉了揉她的头,温柔地安慰她,“没关系,珞珞是因为白天玩得太开心,睡沉了不记得起来尿尿才会尿床,你爹爹小时候也经常尿床呢。”
珞珞把小脸埋在他肩上,声音还是闷闷的,“大伯骗人,爹爹才不会尿床呢。”
“真的,”萧山一边给她换干净裤子,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道:“你爹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经常把床单画成地图。你奶奶说他尿床的技术堪称一绝,能尿出各种形状。”
珞珞抬起头,大眼睛里还含着泪花,却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,“爹爹真的能尿出各种形状吗?”
萧山忍着笑,一本正经地点头,“那可不,有一次他还尿出个小狗的形状来,你奶奶说他这是天赋异禀。”
珞珞被逗得咯咯笑,但很快又垮下小脸,“可是我把大伯的床弄湿了,大伯没地方睡了...”
萧山把她抱下床,自己麻利地换下湿床单,“这有什么,咱们待会儿先去你爹爹的床上睡。明天大伯把被子拿去太阳下晒一晒,再把床单洗干净就好啦。”
小家伙这才重新笑了起来,抱住萧山的腿,仰着小脑袋道:“大伯最好了,珞珞最爱大伯。”
一旁的小乌龟努力憋着笑装死,它怕自己这时候忍不住笑出声,这小家伙定会恼羞成怒地跟它干架。
它还是先憋着,等以后跟她吵架的时候,再拿来攻击她好了。
就这样,萧山带着一娃一龟转移到了萧鲁的屋里睡。
第二天早上,鲁素珍看见院里晾晒着的床单和被子,忍不住笑着调侃:“哎哟,这是谁昨晚尿床了呀?”
她以为小家伙会不好意思,谁知小家伙经过昨晚与大伯的聊天后,完全没有了难为情,理直气壮道:“奶奶,是珞珞昨晚睡着了不小心尿出来,大伯摸到床湿湿,就知道珞珞尿床了哇。”
“哟,那大伯没说你呀?”鲁素珍见她这样忍不住逗她。
“大伯干嘛要说我?珞珞三岁半,尿床是很正常的事哇。”小家伙非常淡定道。
鲁素珍乐了,“那几岁尿床才不正常?”
小家伙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,“像烨哥哥那么大了还尿床的话,就是羞羞。”
“那你不怕牧牧笑话你?”鲁素珍好奇道。
小家伙翻了个小白眼,这才回答:“不怕呀,牧牧又不是不会尿床,大不了他尿床的时候,我也不笑话他。”
鲁素珍被逗得前仰后合,“哎哟,你可太逗了,我的乖乖。”
“这有什么逗的?大伯都说了,多尿几次以后就不尿啦,这叫熟能生巧!”珞珞继续一本正经道:“而且大伯说爹爹小时候还能尿出小狗形状呢,珞珞要向爹爹学习!”
刚从屋里出来的萧山听到这话,差点被门槛绊倒。
而远在县城的萧鲁莫名地打了两个喷嚏,他怎么都没想到,自己人在农机站锅从天上来。
鲁素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“哎哟,大山,你都教了珞宝些什么啊!”
萧山哭笑不得地把珞珞抱起来,捏捏她的小鼻子:“小调皮,大伯说的是长大了就不尿了,可不是多尿几次。”
珞珞搂着他的脖子,理直气壮地说:“反正都一样嘛!大伯说了尿床的孩子都是白天玩得太开心,这说明珞珞昨天过得很开心呀。”
萧山被她的举一反三也逗得乐不可支。
鲁素珍擦着眼角的泪花,笑得直不起腰,“好好好,你们都有理。”
珞珞得意地扬起小下巴,“那当然!珞珞以后要当个专门画地图的大画家,要画一幅最大的地图,比爹爹还厉害。”
说完,小家伙就哒哒哒跑去隔壁找景烨,嘴里嚷嚷着要学习变聪明,以后要当个聪明的大画家。
萧山和鲁素珍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,两人脸上都露出满是宠溺的笑意。
珞珞跑到景家,景烨正踱着步摇头晃脑地背诵《出师表》。
珞珞一脸好奇地凑上去,跟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晃地踱着,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半天,一个字都听不懂。
她着急地蹦起来,抬着小胖手在景烨面前晃了晃,“烨哥哥,烨哥哥,醒醒,醒醒!”
景烨正在认真地背诵,不想被打断,就憋着笑拉着她的小手,继续背诵着。
珞珞着急坏了,赶紧把小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,哒哒哒跑到厨房找景思华。
“景姨姨,快,快来!烨哥哥疯了,正满嘴说胡话呢,您快来看看!”珞珞拉着景思华就往景烨屋里去。
景思华听她这么说,心里一紧,赶紧跟着她快步走过去。
小烨这孩子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,可别真憋出什么问题来。
“今当远离,临表涕零,不知所言。”景烨刚好背完这句,就看到景思华跟珞珞两人急匆匆地过来。
他茫然地看她们,“妈,干嘛?这么着急?”
景思华还没来得及说话,一旁的珞珞就拍着小胸脯,心有余悸,“烨哥哥,你终于正常了,刚才你吓死珞珞了,一直说胡话说个不停。”
景思华担心道:“你刚才怎么说起胡话来了?把珞珞吓成这样。”
景烨回过味来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连景思华的话都回答不了。
他这个反应,惹得珞珞又担心地扯着景思华的裤腿道:“景姨姨,您看,烨哥哥真的疯了!”
景思华看着从未这样笑过的景烨,满脸焦急与担心,“小烨,小烨,你咋啦?可千万别吓妈妈啊。”
“妈…没事,不是,哈哈哈……”景烨摆着手,试图跟妈妈解释,可却笑得话都说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