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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简陋的预警装置,如同投入深潭的几颗小石子,连一丝像样的涟漪都没能激起,就被军营固有的麻木和喧嚣吞没了。陈默甚至特意在夜间溜出去检查过几次,绊索完好,铃铛沉默,瓦罐在风中轻轻摇晃,像个恪尽职守却无人理会的哨兵。这种过分的“平静”,非但没让他安心,反而像不断收紧的绞索,让他喘不过气。

真正的“风声”,开始从更遥远、更官方——或者说,更被刻意淡化——的渠道,一丝丝渗透进来。

起初,只是些零星的、被当作笑谈的传闻。某个运粮队在路上被“流寇”袭击,损失了几车粟米,押运的军士骂骂咧咧地回来,抱怨着晦气。营地里的人听了,大多嗤之以鼻:“肯定是哪伙溃兵饿红了眼,敢摸咱们汉军的屁股?找死!” 陈默却竖起了耳朵,“流寇”?什么样的流寇敢袭击成建制的汉军运粮队?他试图打听更多细节,比如袭击者的战术、装备,但传话的人自己也语焉不详,只说对方来得快,去得也快,像是“一阵风”。

“一阵风……”陈默咀嚼着这个词,心里咯噔一下。这描述,太符合骑兵的特点了。

接着,更靠近彭城方向的边境哨所,开始有零星的异常报告传回。有的说发现小股身份不明的骑兵在远处窥探,烟尘滚滚,人数不详;有的说边境村庄夜间遭到劫掠,手段狠辣,不像普通盗匪,但对方打着杂七杂八的旗号,甚至有人声称看到了“秦”字残旗。这些报告层层上传,到了中高层军官那里,几乎都被统一口径解释为“溃散的秦军余孽垂死挣扎”或“当地土匪趁乱劫掠”,目的是“不影响大军休整和进城事宜”。

一股无形的力量,正在拼命捂住历史的耳朵,试图将那些越来越清晰的危险征兆,定性为无关痛痒的噪音。

陈默的焦虑与日俱增。他像一头困兽,在无形的笼子里打转。他再次想到了书吏先生。那条线虽然近乎断绝,但或许还能榨出最后一点信息。他不敢再直接去找人,只能利用一次帮老王头去中军大营附近送还破损兵器的机会,像个幽魂一样在书吏先生可能经过的区域徘徊。

运气似乎站在了他这边。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他看到书吏先生独自一人,抱着一卷竹简,眉头紧锁地从一处营帐中走出来,走向存放文书档案的帐篷。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,他瞅准一个左右无人的间隙,如同狸猫般蹿了过去,低低喊了一声:“先生!”

书吏先生吓了一跳,待看清是陈默,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——有惊讶,有无奈,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怜悯。他迅速看了看四周,压低声音呵斥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!不要命了?!”

“先生!那些报告!边境的报告!”陈默顾不上礼节,语速极快地问,“那些骑兵,那些袭击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项王的……”

书吏先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,他一把抓住陈默的手臂,力道大得惊人,几乎是把他拖到了档案帐篷后面一个堆放废弃竹简的阴影里。“闭嘴!”他几乎是贴着陈默的耳朵低吼,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愤怒,“你还敢提这个?!那些报告……已经被定性了!是溃兵!是流寇!上面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,你明白吗?!”

“可是先生!那根本不是溃兵!”陈默急道,“溃兵哪有那样的组织?哪能来去如风?这分明是……”

“是什么不重要!”书吏先生打断他,眼神锐利地盯着陈默,“重要的是上面认为它是什么!汉默,我欣赏你的敏锐,但有些事,不是你我能够置喙的!大势如此,逆之者亡!你我的脑袋,在将军们眼里,比蚂蚁贵重不了多少!”

他从怀里快速抽出一卷明显是抄录件的、边缘沾着点暗红色污渍的帛书,在陈默眼前飞快地展开了一下,又立刻合上。陈默眼尖,只来得及瞥见上面几个关键词:“精骑”、“项”、“旗帜混杂疑为伪装”、“伤亡……”后面的字被书吏先生的手挡住了。

“看见了吗?”书吏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这是今早刚从东边快马送来的,一个前沿烽燧拼死送出的最后消息!整个烽燧……就活下来一个传令兵,送到这也只剩下一口气!可这份东西,连夏侯将军的案头都没上,直接被扣下了!扣下的人说……是‘夸大其词,恐骇士卒’!”

书吏先生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扭曲:“现在,你还觉得你的那些猜测很重要吗?你还觉得你的警告能有什么用吗?”

陈默如坠冰窟,浑身冰冷。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。不是没有人察觉,而是察觉到了的人,选择了捂住眼睛和耳朵,甚至不惜用同袍的鲜血来粉饰太平!这已经不是盲目,而是……一种冷酷的、基于某种政治考量的自欺欺人!

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陈默的声音干涩。

“为什么?”书吏先生惨笑一声,“因为彭城就在眼前!因为巨大的胜利和财富就在眼前!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,去相信一个可能让这一切化为泡影的‘坏消息’!哪怕这个消息是真的!汉默,你还不明白吗?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真相,是……士气!是‘必胜’的信念!哪怕这个信念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!”

他用力推了陈默一把:“走吧!忘了你今天看到的,听到的!好好活着,如果……还能活着的话。”

书吏先生说完,像是怕再多待一秒就会惹上更大的麻烦,抱着竹简,匆匆消失在帐篷的另一头。

陈默独自留在废弃竹简堆旁,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竹木和墨汁的味道。他靠着冰冷的帐篷布,缓缓滑坐到地上。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书吏先生的话:“需要的不是真相,是士气……信念……建立在流沙之上……”

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,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前拿到剧本的观众,眼睁睁看着台上的演员们兴高采烈地走向悬崖,他大声疾呼,却被当成干扰演出的疯子,甚至有人要上来捂住他的嘴。

他之前的种种努力——散布谣言、设置预警——现在看来,是多么的可笑和微不足道。他面对的,不是某个具体的敌人,而是一整个系统性的、自上而下的盲目和狂热!这种力量,比十万楚军铁骑更令人绝望。

【叮!宿主成功接触到‘信息茧房’及‘认知失调’现实案例。历史偏差修正机制体验度提升。温馨提示:在集体狂欢中保持清醒,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惩罚。奖励:精神抗性+1(或许有助于在崩溃时保持姿势优美)。】

系统的提示音,这次没有带来任何讽刺的快感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残忍。

陈默抬起头,望着被营帐切割成狭小方块的、灰暗的天空。彭城方向的喧嚣声,顺着风隐隐约约地飘来,像是对他无声的嘲弄。

风声鹤唳。

他已听到了鹤唳,却置身于一群假装耳聋的鸵鸟之中。

下一步,就是眼睁睁看着那群鸵鸟,被真正的鹤群……踏为齑粉。

他闭上眼睛,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好吧,那就……一起当鸵鸟吧。

把脑袋埋进沙子里,至少,在最后的时刻来临前,能获得片刻虚假的安宁。

他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,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那个拥挤、闷热、充满汗臭和盲目乐观的营帐。

等待。

等待那场所有人都不相信,但注定会来的风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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