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带着哭腔喊：“问了一夜，就这一句来回念！你分明是借机泄愤！你就是想打我！”
“猜对了。”
啪！啪！啪！
皮带撕裂空气，爆皮背部血痕交错，衣服都黏在了伤口上。
别的审讯室也好不到哪去。陈浩南，铜锣湾的头号人物，此刻被托尼按在地上猛踹，一口酸水喷出，嘴角全是血沫。
洪天龙定下的规矩很简单：不论身份，不招供，就挨打。
洪天龙正靠在刑侦科的椅子上，神情轻松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。
房门被推开，天养生走了进来。
“开口了吗？背后是谁？”
他心里清楚得很，只要陈浩南说出蒋天生的名字，那洪兴的根基也就动摇了。
只要把蒋天生拿下，整个组织便会土崩瓦解。
“什么都没交代。”
“那就别停，继续问。”
“明白。”
门刚合上，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。
“老大，洪兴那帮头目全到聚义堂了，一个不少。”是傻强的声音，语气压得低。
“知道了，盯紧点。”
电话挂断，洪天龙起身，脚步迅疾地朝外走去。
既然审不出结果，那就亲自上门问问。
“陈家驹、曹达华，还有天养生和托尼——准备行动，跟我走。”
“收到！”
曹达华和陈家驹几乎是跳起来的，眼神发亮。这回终于轮到他们出手了！
其余警员迅速整装，一列紧跟其后。
……
洪兴聚义堂内，气氛焦灼。
蒋天生还未现身，几位堂主已吵作一团。
“陈浩南太急功近利了！竟被重案组当场拿住，尖沙咀等于白送出去！”八基眉头紧皱，声音里满是责难。
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尖沙咀归谁，只担心自己的地盘会不会被牵连。
“这小子就是个祸害，当初就不该推他上去，蒋先生也真是糊涂！”灰狗冷哼一声。
“可咱们手下还有谁能打？不靠他那帮人，难道靠你去冲锋？”深水埗的靓妈立刻反驳。
韩宾坐在角落，始终未语。
这种时候动手，不是找死是什么？
吱——
门被缓缓推开，蒋天生沉着脸，身后跟着陈耀。
他一落座，目光扫过全场：“现在，你们来说。是我让你们说的。当初一个个拍胸脯保陈浩南去夺地盘，如今人被抓了，事情闹大了，你们打算怎么收场？”
他真正在意的，不是损失，而是怕陈浩南扛不住刑，把他的名字供出去。
一旦洪天龙顺藤摸瓜找上门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众人面面相觑，无人应声。
八基干咳两声，试探道：“听说昨晚靓仔男杀红了眼，街上到处都是残骸……警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这话一出，屋内空气仿佛凝固。
过去被请去警署，不过是走个过场。
可如今，只要听到“洪天龙”三个字，脊背就止不住发凉。
被这人盯上，恐怕性命堪忧！
灰狗忽然起身，语气强硬：“八基，别自己吓自己。谁没进过警局喝过几杯茶？花钱找人顶罪，事情不就了结了？慌什么。”
八基皱眉回应：“这次不同，那个洪警官深不可测，咱们摸不清他的路数。”
话音未落，堂内气氛骤然凝重。
灰狗冷笑一声：“一个警察而已，有什么好怕的？除非他敢亲自上门抓人，否则不过是个笑话。”
话刚说完——
门，猛地被推开！
整间聚义堂瞬间安静，所有人呼吸一滞。
众人齐刷刷望向门口，却只看见空荡的街道和呼啸的风。
“搞什么鬼，风这么大。”灰狗低声咒骂，暗自庆幸不是真有人闯入。
“生番，去把门关上。”恐龙松了口气，挥了挥手。
“明白，老大！”生番咧嘴一笑，蹦跳着朝门口走去。
“真是吓死我了，灰狗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讲那么邪乎的事，心脏要停了。”
“你这点胆子……”
话未说完——
轰！
门刚合上，又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开！
生番整个人被狠狠夹在门板之间，惨叫都来不及发出。
“怎么回事！”
所有人瞳孔收缩，死死盯着门口。
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鱼贯而入，迅速列队两侧，肃杀之气弥漫整个大厅。
紧接着，一道挺拔身影踏步而入。
洪天龙一身警服笔挺，步伐沉稳有力，径直走向堂中。
他顺手拉开蒋天生那张象征地位的龙头椅，毫不客气地坐下。
嘴角微扬，目光扫过角落里瑟缩的一群人：“不用紧张，我来，只是问几句话。”
众人低头不语，彼此眼神交错，无人敢开口。
洪天龙身体前倾，一手搭在膝上，声音冷峻：“陈浩南在尖沙咀持刀行凶，你们，有没有份？”
视线如刀，划过每一张惊惧的脸。
被他盯住的人，无不失神颤抖。
蒋天生缓缓握紧拳头，强作镇定，挤出一丝笑意：“浩南？他一向守规矩，洪Sir是不是弄错了？”
洪天龙嘴角微扬，目光淡然地落在蒋天生脸上，一言不发。
陈家驹站出身来，语气冷硬：“动手的时候被逮个正着，人和东西都在，还打算抵赖？”
蒋天生眼皮轻颤，语气平静如水：“这我确实不知情。浩南早已不是铜锣湾的话事人，他做什么，我也管不着。”
话音落下，责任已推得干干净净。看似无情，实则滴水不漏。
寻常警员面对这般说辞，只能束手无策。
身后一群堂主默默点头，心中暗叹：不愧是龙头，局势危急仍面色不变，镇定至此。
洪天龙轻轻应了一声：“好，最好如此。”
他跷起腿，脚尖轻轻晃动，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：“都安分点，做个守规矩的市民，别给我找麻烦。谁要是沾了那些事，洪兴这个招牌，我会亲手拆了它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。
这话嚣张至极。
过去只在传闻里听过此人跋扈，今日亲耳听见，才知传言尚不足以形容其半分。
更可笑的是——他说“守规矩”？
呵，一个差人自己都不讲法度，竟要别人守法？
“洪Sir，这话太过了。”蒋天生压着情绪，语气略显委屈，“我们洪兴一向配合警方，从没惹是生非，你这样讲，我很失望。”
话未说完，门口猛然炸响一声怒吼！
“狗警察！敢踹我家门？活得不耐烦了！”
生番鼻血直流，从门后猛冲而出，双眼通红，直扑洪天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