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未走进刑侦科办公室，走廊里就传来警员们的议论声——
“洪Sir真是厉害！我表哥在警务处做秘书，说昨天管理处刘处长想参他一本，结果被曾处长和李处长联手压下来了！”
“太硬了！两位处长亲自护他，洪Sir以后必定大有作为！”
“他干的是国际刑警都不敢碰的事，不该享受这份殊荣吗？告诉你们个秘密，我昨天休息，隔壁那个身家千万的包租婆还问我认不认识洪Sir，非要介绍她女儿给他认识呢！”
“我丢，洪Sir现在在大家心里竟然这么神？”
门被缓缓推开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洪天龙走进警署，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，警员们迅速各就各位，低头假装翻资料、写报告，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一样。
曹达华抬起眼，故作惊讶地挺直腰板，抬手敬礼。
“洪Sir！”
“洪Sir！”
一连串问候接连响起，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洪天龙身上，神情认真得近乎崇拜。
自从那天他单枪匹马炸了警署，亲手终结教授的阴谋后，整个重案组都对他心服口服。
有他在，哪怕案子再乱，心里也踏实。
他查案确实不按常理出牌，甚至有点疯，可就是这种疯，让人忍不住想跟。
洪天龙微微扬眉，没多说话，示意大家继续工作，自己转身进了办公室。
他靠在椅背上，琢磨着怎么和o记搭上线，顺理成章插手黑帮的事。
指望李鹰主动来谈？不太可能。自从他带人砸了世纪大厦，那位上司就没再联系过他。
怕了呗。
啧。
电话铃突然响了。
“喂。”
听筒那头传来几句简短的话，洪天龙嘴角慢慢翘起。
“好，清楚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笑意藏不住。
刚刚是警务处来的通知——o记与重案组正式合并。
这意味着，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动黑帮了。
趁着这机会，先约李鹰吃顿饭，名义上是熟悉合作流程。
流程嘛，当然要了解，至于要不要遵守，另说。
……
夜幕降临，有骨气酒楼灯火通明。
李鹰把车停好，走上二楼，推开包厢门，发现洪天龙已经坐在桌边，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。
什么情况？不是他请我吃饭吗？
“洪Sir。”李鹰语气平静，坐到对面。
“李Sir，来，一点小意思，别嫌弃。”洪天龙弯腰从桌下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，推到李鹰面前。
“哦？这么讲究？”李鹰一愣，心里嘀咕：平时看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，没想到还挺懂人情往来，还特意带了家乡特产。
他笑着低头看盒子，上面印着几个大字：港岛五福临门福寿饼。
……这哪是什么特产，楼下街口随便哪家茶餐厅都卖。
这小子……
李鹰默默把盒子搁在桌上，拿起筷子开始吃饭，一边开口：“洪Sir，o记和重案组现在是一家人了，往后一起做事，多照应。”
“李Sir，这话该我跟您说才对。”
李鹰抿了口茶，直截了当地开口：“今晚洪Sir约我见面，恐怕不只是为了这顿饭吧？”
洪天龙用纸巾轻轻擦过嘴角，身子向后一靠，语气平淡：“我想动一动港岛的社团。”
“确实该管管了。最近风声很紧，尤其是东星，不知发什么疯，到处散播你已不在的消息，前两晚还在湾仔码头明目张胆地走货。”李鹰说道。
洪天龙却摆了摆手，“不是小打小闹，是要彻底清查。我要让所有社团看见警察就心慌，听见警笛就腿软。从今往后，他们得老老实实低头做人——我要在港岛重建一套新的规矩。”
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李鹰耳中。
疯子！这人还是这么敢想！
当年雷洛掌权时也不过如此。
洪天龙，你真是胆大包天！
“你认真的？没在开玩笑？重定江湖格局可不是儿戏，一个不慎，整座城都会晃三晃。”
“不怕晃，就怕他们觉得能赢。”洪天龙淡淡道，“只要让他们心里留下烙印，知道惹不起我们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那你准备怎么开始？”李鹰追问。
“全面收网。先挑最跳的开刀——洪兴、东星、和联胜，随便拎出几个头面人物，公开处理，震慑其余。杀几只鸡，猴子自然安静。”
李鹰倒吸一口气，“洪Sir，您的胃口可不小。”
那些大社团，哪一个不是数以万计的成员盘根错节，真要全线开火，牵连之广难以估量。
“还好。”洪天龙笑了笑，拆开一块福禄饼，慢条斯理吃了起来，再未多言。
李鹰眼皮一跳。
那不是特意给我带的点心吗……就这么被顺走了？
“行吧，现在o记和重案组已经合并，你要动手，随时招呼我，我一定配合。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？别再像上次那样，话没说完就动手，我真经不起那种刺激。”
“放心，咱们穿制服的人，不会乱来。”洪天龙咽下食物，略显含糊，“是连浩龙他们先动手的，我只是还手而已。”
“明明是你一拳砸过去的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夸你动作利落。”
“谢谢。”
饭毕，两人走到门外，正欲分别，李鹰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。
“明白，马上到。”
李鹰轻点了一下头，手机合上放进口袋。
他侧过脸，语气平静：“洪Sir，你是打算回去休息，还是留下来一起动手？”
“有事发生了？”
“前两天咱们跟联胜联手，从洪兴那边拿下了尖沙咀的地盘。他们咽不下这口气，铜锣湾的陈浩南今晚上亲自带队杀回来了。现在那边已经打成一片，局面彻底乱了。”
李鹰目光扫向街角尽头，话刚说完，一回头，发现洪天龙人不见了。
“还在等什么？出发了。”
声音从车里传来。洪天龙早已坐在副驾位置，摇下车窗，冲他抬了抬手。
“你这是想吓死谁？”
李鹰怔了怔，拉开门坐进驾驶座。
车子启动瞬间，洪天龙已拨通电话：“阿积，叫几十个兄弟马上赶往尖沙咀，准备压场子。记住了，家伙都带上。”
“带什么我不管，只要能用得上的，全都带来。”
这句话一出，李鹰差点踩错刹车。
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，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。
这家伙……该不会又要搞出大事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