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六点整。
洪天龙在大厅里布置完毕,命令全员进入一级警戒状态。
话音落下,他转身换上一身寻常打扮,径直推开玻璃门。
“我走了,你们盯紧点。”
留下这句话,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街角暮色中。
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洪Sir就这么走了?我们还在等支援!”
“他不会是察觉到危险,先溜了吧?”
“领导嘛,当然不会跟我们死守到底。”
“完了,连他都跑了,今晚怕是要全军覆没。”
曹达华怔怔望着门外,脸色苍白,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。
“喂……星星,我可能撑不过今晚了,答应我,替我照看她。”
周围的人心头一震。
这是在托付后事。
突然,曹达华眼神一亮,声音陡然拔高:“真的?飞虎队已经在附近了?太好了!”
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紧接着,整个办公室爆发出欢呼。
“飞虎队到了!我们有救了!洪Sir走就走吧,有人兜底就行!”
“只要飞虎队在,谁也别想踏进这里一步!”
同一时间,五公里外的一座立交桥上,几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正低速前行。
副驾驶座上的小鸟望着远处那栋灯火未熄的大楼,嘴角扬起笑意。
今晚之后,组织那边能交代得清清楚楚,而他们所受的耻辱,也将一笔勾销。
尤其是那个姓洪的年轻人。
若能抓到他,定要让他生不如死。
让他明白,挑衅不该挑战的人,会付出怎样的代价。
司机回头问道:“咱们带的家伙够不够劲?”
小鸟冷笑:“上次只有一半火力,我就差点把那三个警察送进地狱。现在翻倍,炸塌整栋楼都绰绰有余。”
午夜刚过,港岛的夜晚才真正热闹起来。
街道上霓虹如海,人流如织,酒吧、夜市、赌场,处处喧嚣沸腾。
唯有重案组大楼前这条街,冷清得如同被世界遗忘。
三辆面包车缓缓驶来,身后还跟着五六辆轿车,悄无声息地停在马路对面。
车内,小鸟掀开窗帘一角,看向那扇透出昏黄光线的窗户,轻笑出声:
“这么晚还不回家,真是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“快点,我得回美力尖。”
教授话音未落,已推开车门。
其余人立即响应,迅速下车。
一行人走向后备箱,取出轻机枪背在肩上,手枪、冲锋枪一一插进腰带。
他们动作整齐,步伐坚定地朝重案组大楼前进。
夜幕中,这群黑衣墨镜之人如同从深渊走出的死神,寒意逼人。
“站住!你们是什么人?不准再靠近!”
门口执勤的警员刚伸了个懒腰,猛然发现来者气势汹汹,慌忙拔出左轮,大声喝止。
噗噗噗——
小鸟冷笑着卸下背后的轻机枪,抬手就是一串扫射,子弹精准命中目标。
那名警员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,便倒在血泊之中。
枪响之后,整栋大楼瞬间亮起灯光,刺耳的警报划破寂静。
教授头也不回,带领队伍径直闯入警署大厅,见人就开火。
噗噗噗噗……
砰砰砰!
楼道里冲下的警员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密集火力打得浑身是洞,惨叫着倒地。
“废物!早上不是说我们是垃圾吗?现在看看,谁才是真正的废料?”
小鸟将枪口抵在腰侧,一边横扫一边怒吼,脸上满是快意。
眼前一个个曾不可一世的警员接连倒下,他心中压抑已久的屈辱终于得以宣泄。
轰隆!
教授弯腰甩出一枚手雷,滚入走廊深处。爆炸声起,埋伏在拐角的数名警员被炸得四分五裂。
他冷冷丢下一句:“上楼。”
众人随即鱼贯而入,踏上楼梯,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。
与此同时,杂物间里的黄志成和方奕威也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。
两人好不容易用舌头把嘴里的布条顶出来,正喘着气,耳边却传来激烈的枪响。
“发生什么事?哪来的枪声?”方奕威脸色发白,声音颤抖。
“是教授,他们杀进来了。”黄志成沉声道。
“那我们怎么办?躲在这里不就是等死?”方奕威几乎要哭出来。
“你冷静点,只要我们不露面,大概率没事。”黄志成分析,“教授的目标很明确——一是拿回钱,二是找洪天龙算账。这两件事一完,他们自然会走。”
他顿了顿,竟露出一丝苦笑:“现在想想,还得谢谢洪天龙把我捆在这儿。不然今天刚回来,可能已经没命了。”
“真是多谢你了,洪天龙……”
黄志成嘴角刚扬起一丝阴狠,话未出口,骤然间一声巨响炸开。
“哐——”
杂物间的门被狠狠踢飞,木屑四溅。
门口立着一个平头警察,身影如刀刻般冷硬。他目光扫来,寒意直透骨髓,令黄志成与方奕威全身僵冷。
“这……这位警官,我们在这儿没问题,不用……”
方奕威试图开口,声音还未落定,甫光、托尼和船长已率人涌入,粗暴地将两人从地上拽起。
“你们他妈想干什么?我们说了不走!”
黄志成嘶吼着挣扎,但身体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拖行。
在洪天龙的亲信手下,他们毫无反抗之力。
黄志成心头一沉,仿佛坠入深渊。他隐隐感到,大难将至。
……
“噗!噗!噗!”
子弹如雨倾泻,教授一方火力全开。
背后有组织撑腰,弹药源源不断。
对面那些只配备点三八手枪和霰弹枪的重案组警员,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。
转眼间,教授带着人马已攻上三楼。
走廊中,小鸟弯腰一把拎起尚未断气的警员,冷笑逼问:“洪Sir呢?他人在哪!”
“洪Sir……洪Sir已经……下班了……”
警员牙齿打颤,几乎瘫软。
“砰!”
小鸟怒而甩手,将人狠狠砸向墙壁,随即扣下扳机。
“操!那老狗竟溜了!”
他气得双目赤红,在原地怒吼。
“别废话,拿了钱就撤。”
教授拍了拍他的肩,单手持轻机枪,步伐沉稳地穿过血迹斑斑的走廊。
小鸟咬牙,挥手示意其余人跟上。
所经之处,再无活口。
警员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墙角,鲜血浸透地砖。
就在他们即将转入另一条通道时,前方的光线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