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韵圣殿的光柱依旧贯穿天地,鎏金般的光芒淌过殿宇残垣,将碎石上的暗秽余痕彻底消融。江临月抬手抚过鬓边微乱的鸦羽色发丝,素色道袍的袖口还残留着冰火交织的灵力余温——方才终战,她与凌苍的冰火屏障三度濒临崩裂,全凭透支灵核本源,才硬生生扛住了暗神自爆的黑针狂潮。
“临月,你的灵韵还在紊乱,快坐下调息。”凌苍快步走来,冰灵钥的幽蓝寒气悄然萦绕在她周身,帮她梳理体内翻腾的灵力,“墨掌门说镇魔石的净魔之力已遍布三界,即便有漏网暗秽,也掀不起风浪,你不必太过忧心。”
江临月摇头,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火灵钥,那枚通体赤红的灵钥纹路间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阴寒。“不是暗秽。”她语气笃定,眼底映着灵核台的微光,“方才灵珠光柱冲天时,我感应到一缕诡异的死气,被层层灵韵包裹着,既不属于黑暗本源,也不是三界应有的灵力,更像是……来自冥界的腐朽之力。”
凌苍皱眉凝神,冰灵钥的寒气顺着灵韵脉络扩散,却只捕捉到满溢的生机:“会不会是终战损耗过巨,让你感知出现了偏差?你为加固屏障,耗损了近三成灵核本源。”
“绝不会错。”江临月握紧火灵钥,灵钥瞬间泛起灼热红光,“我自幼与火灵钥共生,对异质灵力的敏感度远超常人。那缕死气虽微弱,却带着刻意隐藏的侵蚀性,就像藏在暖阳下的冰棱,稍纵即逝却真实存在。”
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一名青衫弟子快步而入,神色恭敬又难掩激动:“江女侠、凌少侠,墨掌门、苏仙子,三界各派掌门与长老已在殿外集结,特来恭贺平定暗神之祸,共商灵脉修复大计。”
墨念从灵核台旁起身,镇魔石在他掌心散发着温润金光:“有请诸位道友入殿。”他目光扫过江临月,见她神色凝重,补充道,“临月,你与凌苍也一同前来。此番终战,你们的冰火屏障居功至伟,理当受此礼遇。”
江临月颔首相随,随众人迎向殿外。阳光透过破损的殿门倾泻而下,将各派修士的身影拉得颀长。青云派掌门率先上前拱手,语气恳切:“江女侠,此番多亏你与凌少侠的冰火之力,挡住了暗神自爆的大半冲击。若非你们,我等早已葬身黑针之下,三界也难有今日安宁!”
“江女侠年纪轻轻,便有如此深厚修为与临危胆识,真是三界女子的楷模!”丹霞派女长老眼中满是赞许,“我派弟子皆以江女侠为榜样,日夜勤修不辍。”
面对满殿赞誉,江临月神色平静,微微颔首回礼:“诸位掌门谬赞。平定暗神之祸,全靠众人同心协力,我与凌苍不过是尽了分内之力。”她话锋一转,清亮嗓音穿透喧哗,“如今暗神虽灭,但灵韵防御网仍有破损,各地灵脉因战乱受损严重,当务之急是加固防御、修复灵脉,防止隐患滋生。”
她的话语条理清晰,格局远超同龄女子,引得众掌门暗自点头。昆仑派长老上前一步:“江女侠所言极是!我派愿献出三坛千年灵髓,助力灵脉修复;门下弟子也可分派各地,清理暗秽残留。”
“我青云派愿出百名弟子,加固西境黑风谷灵韵节点!”“我普陀派擅长疗伤术,可派遣长老救治各地伤员!”各派纷纷响应,殿内满是重建三界的热忱。
江临月却始终放不下心头疑虑,趁着众人热议之际,悄然退至殿外露台。她取出火灵钥,将灵力缓缓注入,赤红灵光迸发而出,顺着三界灵韵脉络向四方探查。西境黑风谷、归墟秘境、南疆雨林……各地灵脉皆焕发生机,唯有极西万魔渊方向,传来一股突如其来的滞涩感。
那滞涩感裹挟着刺骨阴寒,与万魔渊本身的魔气截然不同,更像是腐朽的死气死死缠绕灵脉。江临月正欲加深探查,火灵钥突然剧烈震颤,赤红灵光瞬间黯淡,一股反噬之力让她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血迹。
“临月!”凌苍快步赶来,递上疗伤丹药,“你怎会强行催动灵钥探查?”
“万魔渊有问题。”江临月服下丹药,眼中闪过锐利,“那里的灵脉被未知死气缠绕,我的探查被强行阻断。这绝非封印松动那么简单,暗神或许留有后手,或是有其他邪祟作祟。”
此时,墨念与苏清瑶也循迹而来。“你也感应到了?”苏清瑶掌心的鸿蒙灵珠泛着柔光,“我方才以灵珠探查,也察觉到万魔渊的滞涩感,只是太过微弱,还以为是灵珠与灵脉相融的正常反应。”
墨念神色凝重:“万魔渊上古封印关乎三界安危,绝不能掉以轻心。临月,你对异质灵力感知最敏锐,火灵钥净化之力又能克制阴邪,此番前往万魔渊探查,你愿带队吗?”
“我愿前往!”江临月眼中燃起斗志,火灵钥在掌心发烫,“无论那死气来自何方,我必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“我与临月同去!”凌苍立刻应声,冰灵钥寒气与火灵钥灼热交织,“冰火之力相辅相成,遇事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墨念颔首:“林风会带精锐弟子随行。这枚镇魔石你拿着,可解阴邪危机;清瑶会留殿稳固防御网,以灵珠监控万魔渊动静。”苏清瑶补充道:“这是避瘴丹与上古地图,标注着封印核心,切记谨慎行事。”
江临月接过信物,郑重颔首:“请诸位放心!”
三人辞别众人,祭出灵具划破天际,朝着极西万魔渊疾驰而去。越靠近目的地,空气中的阴寒越浓郁,火灵钥的灼热也愈发强烈,与死气相互抗衡。
“前方便是万魔渊边界。”林风指着黑雾弥漫的山谷,“传闻这里的瘴气能腐蚀灵韵,寻常修士难以靠近。”
江临月分发避瘴丹:“服下丹药,随我进入。切记,勿碰周围草木岩石,皆可能暗藏凶险。”
三人踏入黑雾,避瘴丹药力化作无形屏障隔绝瘴气。黑雾浓郁如实质,唯有火灵钥灵光能照亮身前三尺。地面布满尖锐岩石与暗红色血迹,显然曾有惨烈争斗。
“小心!”江临月突然预警,火灵钥灵光暴涨,照亮几道扑来的黑影——竟是被死气侵蚀的魔奴,体表覆着黑鳞,眼中毫无生机。
“全力斩杀!”江临月火灵钥化作火焰利刃,凌苍冰灵钥凝出冰锥,林风灵韵剑寒光闪烁,三人并肩作战,冰火剑光交织,很快将魔奴尽数斩杀。
江临月点燃魔奴尸体残留的黑鳞,黑烟中飘出的异韵,与灵韵圣殿感应到的死气一模一样。“找到了,这些魔奴就是死气源头的线索。”她看着地图,“封印核心在深渊底部,我们加快速度。”
一路上,三人又遭遇数波魔奴与暗藏陷阱,江临月凭借敏锐感知屡屡预警,虽有惊无险,却也消耗不少灵力。不知走了多久,黑雾渐散,一道巨大深渊出现在眼前,底部漆黑一片,嘶吼声与死气阵阵弥漫。
“这便是封印核心之地。”江临月望着深渊边缘的石碑,上古符文光芒黯淡,“封印已松动。”
凌苍筑起冰墙防护:“死气太过浓郁,下去恐遭侵蚀。”
江临月取出镇魔石,金光驱散部分死气:“有镇魔石在,可暂抵侵蚀。林风,你留在此地接应,我与凌苍下去探查。”
两人纵身跃下深渊,底部漆黑如墨,火灵钥与冰灵钥灵光勉强照亮周遭。死气比上方浓郁数倍,即便有双重防护,刺骨阴寒仍顺着毛孔钻入体内。
“前方有动静。”凌苍冰墙骤然加厚。
江临月凝神望去,深渊中央有一座破败祭坛,刻满诡异符文,符文间流淌着黑色液体,散发着浓郁死气。祭坛中央,一道黑影盘坐,周身死气缠绕,看不清面容。
“就是他!”江临月灵光暴涨,“他身上的死气,正是我们追查的源头!”
黑影缓缓抬头,冰冷目光穿透死气:“暗神刚灭,竟有人敢闯我禁地。”声音沙哑干涩,如同石磨相擦。
“你是谁?为何操控死气侵蚀灵脉?”江临月喝问。
黑影冷笑,死气化作数道触手缠来:“区区小辈,也配问本尊名讳?今日便让你们成为死气养料!”
江临月与凌苍立刻反击,冰火屏障挡住触手,却被死气不断侵蚀,灵光渐暗。“不能久战!”凌苍急喝,“尽快找他弱点!”
江临月紧盯黑影,突然发现他胸口有一缕极淡金光一闪而过,似是被死气压制的灵韵。“他胸口是弱点!”江临月火灵钥化作细长火焰剑,“凌苍,牵制触手!”
凌苍冰锥齐发,冻结触手攻势。江临月纵身跃起,火焰剑裹挟炽热灵光刺向黑影胸口。黑影猝不及防,死气凝聚的盾牌被火焰剑步步穿透。
“不可能!”黑影怒吼,死气暴涨将江临月震飞。她摔在地上,嘴角溢血,却咬牙起身,灵核本源源源不断注入火灵钥:“你的死气虽强,却抵不过火灵钥的净化之力!”
镇魔石突然在掌心发烫,金光与火灵钥灵光共振,化作一柄贯穿深渊的烈焰长枪。江临月纵身而起,长枪裹挟冰火合力与净魔之光,直刺黑影胸口金光处。
“不——!”黑影发出凄厉嘶吼,死气在烈焰中哀嚎溃散。随着祭坛符文崩塌,他的身形渐渐化为黑烟,被火灵钥彻底净化。
江临月缓缓落地,灵力耗尽险些栽倒,凌苍连忙扶住她。深渊底部的死气渐渐消散,石碑上的上古符文重新亮起金光,封印之力缓缓复苏。
“我们成功了。”江临月望着恢复微光的封印,嘴角扬起一抹疲惫却坚定的笑容。火灵钥在掌心静静流转,她知道,这并非结束,而是守护三界安宁的新开始。
远处,灵韵圣殿的光柱依旧璀璨,与万魔渊复苏的封印遥相呼应,为三界撑起一片稳固的晴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