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跟着节目组的指引,和其他歌手一起进行走台。
为了保持正式竞演时的新鲜感和公平性,彩排阶段只走位,不放伴奏,歌手们也无需开嗓真唱。
这对陈宇来说倒是轻松,他按部就班地按照导演组设计的简单动线,在空旷而华丽的舞台上站定、走动、望向不同的机位和观众席方向。
然而此刻,他的内心却有些放空,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走位机器。
两分钟时间一到,他便利落地转身下台,整个过程平静无波。
紧接着轮到王方上台。
他刚一踏上舞台,台下负责配合走位流程的少量工作人员中,就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,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兴奋低呼。
王方国民级偶像的人气在此刻显现无疑,即便只是彩排走位,也自带光环。
这一幕落在后台候场的几位歌手眼中,神情各异。
而那两位外国歌手charlie和cara,他们的反应则有些不同。
他们看着台上阳光帅气的王方,礼貌性地微笑观看,但目光中更多的是陌生。
反而,他们的视线更多地在刚刚下台、戴着白色棒球帽、身穿卫衣、hip-hop气质鲜明的陈宇身上停留。
cara侧头用英语低声问自己的临时经纪人:“那个戴白色帽子的handsome guy是谁?看起来很有个性。”
他的临时经纪人连忙低声解释:“他叫chan yu,是一档很火的说唱比赛的冠军,是一位在china非常有名的rapper。”
“oh? A rapper?” cara挑了挑眉,露出了颇感兴趣的表情,“It is interesting!Rapper在这个舞台上可没出现过。”
旁边的charlie也听到了对话,目光在陈宇身上多停留了几秒,微微颔首,显然也对这位风格独特的踢馆歌手产生了一丝好奇。
很快,所有歌手的走台流程顺利结束。
洪涛拿着话筒,将包括两位踢馆歌手在内的九位歌手召集到舞台前方。
“各位老师,辛苦大家走台!趁着这次彩排,我把我们《歌手》第四期的核心竞赛规则,再跟大家,特别是新加入的陈宇和王方,明确一下。”
洪涛导演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演播厅,语气严肃而认真。
待到几个摄像师就位后,洪涛朝众人点了点头。
他没有拿稿子,显然对规则早已烂熟于心,直接开口道:“我们《歌手》的输赢评判,说到底,核心就一句话——谁的歌能打动更多人,谁就留下!”
“我们不搞复杂的分制,也不设专业评委,更不会有现场修音。一切,都交给「票」来决定,真实、简单、直接!”
他伸出三根手指,详细解释道:“这个「票」,来自三个方面,共同构成每一位歌手最终的「总得票率」——”
“第一,是我们现场精心挑选的500位大众听审。他们每人手里都有实体票,同时也可以通过电子扫码进行投票,确保便捷和准确。”
“第二,是我们今年新加入的「云端」力量——1000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国际听审。他们通过网络连线,在各位演唱时进行实时投票,让我们的舞台更具国际视野。”
“第三,也是最庞大的一个群体——通过芒果视频观看直播的观众里随机挑选5000名!由他们组成「线上全民陪看团」,在直播页面上,一人一票,共同投票决定歌手的去留!”
“另外再次强调一下,现场、云端、线上的票数权重百分比为6:3:1。”
洪涛稍微停顿了一下,主要是让陈宇二人消化,然后继续道:“那么,这个「得票率」具体怎么算呢?很简单,跟往期一样!”
“我们的7位在线歌手表演完毕后,所有投票的观众——无论是现场的、云端的还是线上的……都需要从这7位歌手中,选出他们认为当晚表现最好的「3位」。”
他用手比划着强调:“注意,是只能选3位,不能多也不能少。然后,每位歌手需用得到的票数,除以当天所有有效票的总数,得出的百分比,就是该歌手的「得票率」。当期得票率最低的那一位,很遗憾,将直接离开我们的舞台。”
“接下来我说说踢馆,比如像这期的陈宇和王方,”洪涛看向他们俩,“他们会先进行一轮资格pK,决胜负的规则跟上述一样。pK完之后,胜者才能加入在线歌手的行列,参与后续的排名和末位淘汰。”
最后,洪涛目光扫过每一位歌手,当着镜头的面总结道:
“各位选手,音乐本身没有绝对的可比性,但票数不会说谎,它是最直观、也最公正的评判。”
“在这个全开麦、零修音、当场投票、当场公布结果的直播舞台上,谁能用自己的歌声,真正唱进观众心里,抓住他们的耳朵和情绪,让他们愿意把手里那宝贵的票投给你,谁就是本期舞台的王者!”
他的话语在演播厅里回荡,清晰地勾勒出《歌手》第四期残酷而直接的输赢逻辑。
无论是谁,都只能靠现场魅力、情感共鸣和绝对实力说话,没有半点侥幸。
陈宇站在人群中,安静地听着。
这套规则对他而言,既公平又讽刺。
公平在于,它确实将决定权交给了最广大的观众……讽刺在于,他这次的演唱是被迫选的歌曲,而且结局八成是注定好了的。
毕竟,据雷志杰所言,票数权重最高的现场观众里,有不少都是峻峰世纪的人。
而且云端国际听众的来历也尚不明朗。
更别说基数最大的线上观众了,陈宇估计这一期《歌手》的线上观众里起码有80%都是“小魔方”。
他微微垂下眼帘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害!
规则是好规则,洪涛没有诓他。
只是,自己早已被资本截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