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岩等人的引路下,叶凡穿过最后一片布满尖刺灌木的林地,眼前豁然开朗。
黑山部落的聚居地,坐落在一座通体呈现黝黑色泽的巨型山峦脚下,依山而建,与其说是一个村落,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原始要塞。外围是用粗大的、顶端削尖的原木紧密排列而成的坚固围墙,高度超过五米,围墙上设有简陋的了望台,有手持骨矛的战士警惕地巡视。围墙内,则是一栋栋用巨石垒砌基座、覆以厚实兽皮或宽大树叶的圆形房屋,粗犷而实用。
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、鞣制皮革的酸味以及淡淡的药草气息。一些穿着兽皮的妇女正在处理猎物,孩童在空地上追逐嬉戏,看到岩等人归来,尤其是看到他们浑身带血、搀扶着重伤同伴的狼狈模样,以及跟在后面、衣着格格不入的叶凡时,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投来好奇、警惕以及一丝不安的目光。
“岩队长!你们这是……”一名守卫快步迎上,看到队伍的惨状,脸色一变。
“快!去禀报长老们,有贵客到!”岩强撑着伤势,语气急促地吩咐道,同时敬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凡。
消息很快传开。当叶凡跟随岩来到部落中心一处最大的石屋前时,三位须发皆白、脸上皱纹如同刀刻斧凿、但眼神却依旧锐利的老者,已在几位气息明显更为强悍的战士簇拥下,等在了那里。他们身上穿着相对完整的兽袍,上面悬挂着各种兽牙和骨饰,象征着地位与力量。
为首的那位长老,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不知名野兽头骨的骨杖,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叶凡身上,带着审视与凝重。他能感觉到,眼前这个年轻人气息沉静如水,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感,远比山林中最狡猾凶残的猎食者更甚。
“远方的客人,我是黑山部落的大长老,兀骨。”老者开口,用的是流利的通用语,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力量,“感谢您出手,救回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孩子。”他看了一眼受伤的岩等人,显然已经从先行回报的人口中得知了山谷中发生的一切。
叶凡微微颔首,算是回礼,并未因对方的态度而有所动容。他直接开门见山:“我为此果而来,亦是路过。”他手掌一翻,那三颗红艳艳的赤阳朱果出现在掌心,炽热的能量波动顿时吸引了所有长老的目光,他们眼中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,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下。
“听闻贵族首领有恙,或需此物?”叶凡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大长老兀骨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一丝疑虑:“不敢隐瞒尊客,我部落首领数月前为守护部落,与一头‘暗影豹’搏杀,身中奇毒,至今昏迷不醒,部落药师束手无策,唯有至阳至烈的灵药或可一试。这赤阳朱果,正是我们急需之物!”他的语气带着恳切。
叶凡不置可否,目光扫过受伤的岩和其他几名战士。“他们的伤,也需处理。”
说罢,他随手取出一个小玉瓶,倒出几颗他之前用赤阳朱果的根须和部分次要叶片,混合此地几种常见草药炼制的简易疗伤丹。丹药呈淡红色,散发着温和的药香。“此丹可治其伤。”
一位长老接过丹药,仔细嗅了嗅,眼中露出惊异之色,他显然懂得一些药理,能感觉到这丹药中蕴含的精纯药力远超部落药师所能炼制。他对着大长老微微点头。
大长老兀骨见状,心中对叶凡的评价又高了几分,态度愈发恭敬:“尊客大恩,黑山部落铭记于心!请入内详谈!”
进入宽敞但陈设简单的石屋,分宾主落座(所谓的座位也只是铺着兽皮的平整石块)。有部落少女奉上用粗陶碗盛放的、味道有些辛辣的果酒。
叶凡并未饮用,直接开口道:“我初至此地,对此方世界知之甚少。”
大长老兀骨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叶凡的强大与陌生,让他早已有所猜测。他整理了一下思绪,缓缓道:“尊客想必是‘飞升者’吧?”
“飞升者?”叶凡眉梢一挑,这个称呼倒是贴切。
“是的,”兀骨解释道,“传说中,偶尔会有来自下界或某些失落之地的强大存在,突破界壁,抵达我们这‘天垣星域’。看来尊客便是如此。”
他继续介绍道:“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,名为‘天垣星域’,广袤无垠,具体有多大,无人知晓。星域之中,有强大的修真宗门统御星辰,有古老的王朝主宰亿万里疆土,有无数像我们这样的部落散落在各个角落,更有妖族、灵族等万族共存,征伐与合作从未停止。”
叶凡静静听着,这些信息与玉简中所载相互印证。
“而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,”兀骨的声音低沉了些,带着一丝无奈,“在星图中被标记为‘遗弃之地’。这里资源贫瘠,灵气稀薄(相对星域中心而言),是流放者、破落者和我们这些原生土着的聚集地。真正的繁华与强大的修真文明,都集中在星域中央的那些大星之上。”
说到这里,兀骨的话锋一转,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炽热的光芒,甚至连声音都微微提高了些许:
“但是!对于我们‘遗弃之地’的生灵而言,并非完全没有希望!每隔三百年,在‘遗弃之地’的边缘,靠近‘混乱陨星带’的区域,便会有一条通往星域深处、蕴含无上机缘的‘远古星路’显现!”
“远古星路?”叶凡目光一凝,终于听到了关键信息。
“不错!”另一位长老接口道,语气激动,“传说,那是上古大能开辟的试炼之路,贯穿部分星域。只要能踏上星路,并通过其中的考验,便有极大的可能被星路尽头的强大宗门或势力看中,收为弟子,一步登天!即便不能被选中,只要能活着从星路中走出,也必定能获得莫大的好处,功法、丹药、法宝,甚至改变资质的逆天机缘,都曾出现过!”
大长老兀骨重重地点了点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凡:“而这一次的‘远古星路’,据部落代代相传的星象推算以及最近的天象异变显示,将在数月之后,正式开启!”
石屋之内,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几位长老粗重的呼吸声。这个消息,对于困守“遗弃之地”无数年的他们而言,不亚于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!
叶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质扶手,眼中深邃的光芒流转。
天垣星域,广袤无垠。
远古星路,机缘所在。
这突如其来的消息,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舞台的大门。他来到此界,本就是为了追寻更高的境界与力量,这“远古星路”,似乎正是为他准备的跳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