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话语,如同最后一块决定天平归属的砝码,重重地落在了阿月的心上。
没有丝毫的犹豫,也没有半分的迟疑。
“我愿意!”
少女那张沾染着尘土与血痕的清秀脸庞上,绽放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光彩!她再次对着林夜,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,声音清脆而坚定,“从今天起,阿月和我娘的命,便是公子的!只要能救我娘,刀山火海,阿月,绝无半句怨言!”
她不傻,她知道,这看似冰冷无情的契约,实则是眼前这位少年,给予她的……天大的恩赐!
“好。”
林夜点了点头,不再多言。他示意三长老,亲自去取丹药,并派人去安顿好她们母女。
一场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神药赠予,就在这简短而冷静的对话中,尘埃落定。
围观的人群,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与哗然之后,看向林夜的眼神,也变得愈发复杂起来。
有敬畏,有鄙夷,有羡慕,也有……发自内心的钦佩。
这位林家少主,行事看似冷酷无情,实则……却有着自己的准则与底线。他不是滥好人,但对于那些值得他出手的人,却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。
……
当日晚间,林府。
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内,服用了完美品质“生肌续骨丹”的阿月母亲,在所有医师都断言必死的情况下,奇迹般地,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。虽然身体依旧虚弱,但那断裂的骨骼,已经开始缓缓愈合,破碎的内脏,也在磅礴的药力滋养下,重新焕发了生机。
安顿好了母亲,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裙,阿月便在下人的引领下,第一次,来到了林夜的书房。
“谢公子大恩。”她对着书桌后的林夜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,那双被白布蒙住的眼眸,虽然看不见,却准确无误地,对准了林夜的方向。
“坐吧。”林夜放下了手中的一本古籍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“你娘的伤势,再调养半月,便可痊愈。府中的医师,会尽力医治。”
“多谢公子!”阿月再次行礼,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。
“我救你娘,是因为,我认为你有值得我投资的‘价值’。”林夜的声音,依旧平静,“现在,我需要验证一下,我的猜测,也就是你的价值。”
他从一旁的架子上,随意取出了十几种气味、形态各不相同的一阶药材,一一摆放在了桌上。
“你之前说,你能分辨百草堂所有的药材?”
“是。”阿月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林夜随意拿起其中一株,“这是什么?”
阿月没有用手去触碰,只是微微靠近,用她那小巧挺翘的鼻子,轻轻地嗅了一下,便立刻毫不犹豫地答道:“回公子,这是凝香草,年份约在十五年左右,根茎略有损伤,药性流失了近一成。”
林夜的眼中,闪过了一丝讶异!
他说得分毫不差!甚至连年份和药性的流失程度,都判断得一清二楚!这等眼力,不,是“嗅力”,就算是那些浸淫丹道数十年的老药师,都未必能做到!
他又接连拿起几株其他的药材,有常见的,也有极为偏僻、气味极其相似的。
但无论哪一种,阿月都能在瞬间,精准无比地,报出其名称、年份、甚至是最细微的瑕疵!
“这是青木藤,年份三十年,上品。”
“这是铁线草和银线草,两者气味极其相似,但铁线草多了一丝金铁之气,这株……是铁线草。”
当最后一种药材也被精准地分辨出来后,饶是林夜心性沉稳,也不由得为她这堪称恐怖的天赋,感到了一丝震惊!
这哪里是什么耳朵灵、记性好,这分明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、对天地草木的超凡亲和力!
虽然林夜依旧不清楚,她那双奇特的眼睛里,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。但单凭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辨药之能,十万金币,他花得……太值了!
一个顶级的药材鉴定师、培育师的价值,在未来的丹药事业中,无可估量!
不过根据他的直觉来看,那双眼睛的秘密或许比这份天赋更有价值。
“很好。”林夜点了点头,心中已有了计较,“从明日起,你便跟着三长老,学习打理丹阁的药材库。同时,府邸后院那片新建的药圃,也全权交由你负责。需要任何种子、工具,都可以直接向三长老支取。”
“是!公子!”阿月激动地应道。她知道,自己,终于能凭借自己的能力,开始偿还这份天大的恩情了。
……
解决了阿月的事情,林夜的心思,再次回到了自身的修炼之上。
纳气七重初期。
这个修为,在青阳城,已然算是一方好手。但林夜很清楚,无论是面对丹阁,还是炼药师公会总会,亦或是那更上层的幕后黑手,这点实力,依旧是……远远不够!
识海中,对妖灵的炼化还在继续。但越到后面,速度便越是缓慢,反馈的能量,也难以再让他像之前那般,坐火箭一样地突破了。
单纯的丹药堆积,也开始渐渐显露出瓶颈。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根基,虽然因为《天衍造化诀》而无比扎实,但连续的快速突破,依旧让他的元气,多了一丝虚浮。
“看来,还是缺少了……真正的生死磨砺。”
他想起了与林忠的那一战,那种在极限压迫下,福至心灵,最终完成突破的畅快感,让他无比回味。
“实战。”
“必须,进行真正的实战!”
林夜的眼中,闪过一丝决然。
闭门造车,终究成不了真正的强者。只有在血与火的战斗中,才能将所有的力量,都彻底地,融为一体,化为自己的本能!
他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,投向了窗外,那片在夜色中,如同蛰伏巨兽般的……青阳山脉!
那里,妖兽横行,危机四伏。
那里,也同样,是他进行实战修炼的……最佳猎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