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文通脚步匆匆,趁着夜色悄然潜入皇宫。
他对皇宫的路径极为熟悉,避开一队又一队巡逻的侍卫,很快便来到了唐昭宗所在的宫殿之外。
他轻轻叩响殿门,声音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。
“谁?”殿内传来唐昭宗略带警惕的询问。
“陛下,是臣宋文通。”宋文通压低声音回应。
片刻后,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唐昭宗亲自迎了出来,他面色略显憔悴,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。
见是宋文通,他微微点头,示意其赶紧进来,随后又谨慎地环顾四周,才轻轻关上殿门。
“爱卿深夜前来,可是有要事相商?”唐昭宗回到殿内主位坐下,看着宋文通问道。
宋文通赶忙躬身行礼,说道:“陛下,臣听闻朱温大败李克用后被封为梁王,其势力如日中天,野心勃勃,恐对陛下的江山社稷造成严重威胁,特来与陛下商议应对之策。”
唐昭宗长叹一声,满脸无奈:“朕又何尝不知朱温的野心,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,朕手中无可用之兵,实在是有心无力啊。”
宋文通微微皱眉,向前一步说道:“陛下,臣以为当下可从两方面着手。
一是加强城防,招募壮丁并加以训练,提升我军实力;二是派人联络其他诸侯,共同对抗朱温。
只是晋阳的李克用虽对朱温心怀恨意,但与我们相隔甚远,合作之事恐易泄露计划”。
唐昭宗眼中闪过一丝疑虑:“宋爱卿有何意见?”
宋文通再次躬身,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,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一动,似乎有话难以言明。
唐昭宗虽然不是明君,但是也并非愚笨之人,他了看宋文通长叹一口气说道:“爱卿但说无妨。”
宋文通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陛下,如今局势动荡,凤翔之地对抵御朱温至关重要。
臣愿为陛下分忧,竭尽全力守护凤翔,恳请陛下封臣为岐王。
如此,臣便能名正言顺地整合凤翔资源,加强防御,更好地为陛下效力,对抗朱温。”
唐昭宗听后,神色微微一变,陷入了沉思。
封王之事非同小可,虽宋文沉思通目前表现忠诚,但一旦封王,其势力恐会进一步壮大,日后是否会对朝廷构成威胁,实在难以预料。
宋文通见唐昭宗犹豫,赶忙说道:
“陛下,臣对陛下忠心耿耿,日月可鉴。如今朱温势大,若凤翔能有一位藩王坐镇,整合各方力量,定能成为抵御朱温的坚固屏障。臣所求封王,只为更好地为陛下守护江山,绝无半点私心。”
唐昭宗看着宋文通坚定的眼神,心中权衡利弊。
如今朱温已然成为心腹大患,凤翔的战略位置确实关键,而宋文通在当地也有一定的根基和影响力。
若能借助他的力量对抗朱温,或许是当下的一个可行之策。
沉默良久,唐昭宗缓缓开口:“爱卿的忠心,朕心中明白。只是封王之事,关乎朝廷纲纪,需从长计议。”
宋文通心中一紧,但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:
“陛下,如今局势危急,朱温随时可能有所行动。若能尽快封臣为岐王,臣便可立即着手整合资源,加强防御,为陛下分忧。还望陛下三思。”
唐昭宗思索再三,最终下定决心:“好吧,朕相信爱卿的忠心。待朕与朝中大臣商议后,便下旨封你为岐王。但爱卿需牢记,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,切不可有二心。”
宋文通大喜过望,赶忙跪地谢恩:“陛下放心,臣定当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。”
唐昭宗微微点头:“起来吧。你回去后,尽快着手准备,有任何关于神功和对抗朱温的进展,及时向朕汇报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宋文通再次行礼后,悄然离开了宫殿。
宋文通得到了唐昭宗的承诺,立刻欣喜的返回自己住地,飞鸽传说一封给自己的妹妹宋云姬。
宋云姬收到飞鸽传书,急忙展开信件。她一目十行地看完,心中既为哥哥的谋划感到兴奋,又对即将承担的重任感到忐忑。
宋云姬深知哥哥的用意,当下局势紧张,而自己与哥哥容貌有几分相似,女扮男装后足以以假乱真。
再者,哥哥需要留在长安暗中筹备对抗朱温的事宜,分身乏术,这受封岐王的任务便只能由她代劳。
三日后,朝廷的朝廷诏书终于到了,宋云姬,立刻拿出准备好的岐王官服开始装扮自己。
她先以红绳束额、高冠束发,既彰显尊贵又暗含神秘。
继而穿上墨红色华丽长袍与精致龙云纹刺绣。
然后再配上肩部花钿,最后以腰间精美唐刀、镶宝腰带收尾。
原本女儿身的她,活脱脱化作成了威风凛凛的岐王。
宋云姬对着铜镜反复调整冠冕角度,将眉间的云纹花钿晕染得庄重而不失威严,指尖抚过腰间冰凉的唐刀,深吸一口气后踏出房门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,鼓乐声已响彻凤翔城头。宋云姬端坐朱漆高辇,玄色披风垂落如瀑,压得身下鎏金座椅微微作响。
两侧甲士执戟而立,整齐的脚步声惊起檐角寒鸦,她望着前方“岐”字大旗猎猎翻飞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——那是工匠连夜赶制的军旗,此刻却由她举过头顶。
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空地上回荡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……”
受封完毕,原本腰间的唐刀被换成了华丽的岐王剑。
宋云姬强撑着威仪回到自己房间,待门闩“咔嗒”落锁的瞬间,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。
她踉跄着扶住桌案,指尖死死抠住檀木纹路,听着门外渐远的脚步声,方才察觉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她看着窗外欢呼的凤翔军民,抬起头轻声问道:“兄长,你已经是歧王李茂贞了。”
同时她耳边响起,兄长当年对自己的承诺:“你就用你的画笔,画下夫妻恩爱,画下父母兄妹能无拘无束、与世无争的模样 ,画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的盛景。”
宋云姬满含热泪的眼睛,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美好的未来,只是这一切能如她所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