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星楹道:“可不是?我进门的时候,杨柳可是只穿着一件肚兜,跨坐在你身上,在给你脱衣裳呢!”
凌珏脸上出现耻辱和愤怒的神色,他怒不可遏,拍着桌子,就要冲出去。
许星楹拉住他,道:“你昨日和谁喝酒了?怎么会醉成这样?我从来没见过你醉成这样。”
许星楹的话勾起了凌珏的回忆。
昨日他本想佯装喝醉,他知道自己能喝多少,他把握着度,可昨日他到最后竟然真的醉得不省人事。
这件事只怕不是巧合,没有那么简单。
他醉酒回来,杨柳刚好就趁着这时候,爬了他的床。
难道……
凌珏叹了口气道:“我去跟祖母和母亲说一声,看看怎么处置杨柳。”
杨柳是皇帝赏的妾,他们要责罚,也要有度,要有理有据。
凌珏和许星楹去了一趟松鹤堂,把昨夜发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告诉老夫人和温氏。
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,她沉吟片刻,对凌珏道:“杨柳就交给祖母处置吧,我是长辈,处置起来,不容易落人话柄。”
凌珏和许星楹告辞之后,老夫人让人把柴房里的杨柳提出来,送到松鹤堂训诫。
老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杨柳,厉声道:
“杨柳,昨夜世子醉得不省人事,你却在这个关头上,妄想爬床!你可知,在那种情况,世子极容易得马上风,我看你就是有意谋害世子!”
杨柳惊恐道:“老夫人,我冤枉啊,我是世子的妾,我服侍世子,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”
老夫人冷笑道:“你若是平日里服侍世子,自然是理所应当,可你在世子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,趁机爬床,就是想害世子,想害我们侯府绝后!”
“我断不能轻饶你!来人,把杨柳拖下去,打三十杖。”
杨柳哭爹喊娘,老夫人不为所动,三十杖下去,已经是血淋淋,被人抬回院子里养伤了。
老夫人听了凌珏一番讲述,哪里会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啊?
她心里恨得牙痒痒,宫里那位就是铁了心要让侯府孤立无援,要夺走她的宝贝孙媳。
可笑曹氏还一直心心念念,要把凌婵嫁到尚书府,真是痴心妄想!
就算尚书府同意接纳凌婵这个儿媳,陛下也不会同意!
老夫人忍不住骂了一句:“老杂种!”
小院里。
杨柳趴在床上,哼唧着叫疼,樱桃踱步过来,幸灾乐祸道:“呀呀呀,杨柳姐姐,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?”
“昨夜我见你的房里一直亮着,还以为你点灯熬油,思念世子,思念得睡不着觉呢,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大胆得多,你竟然趁着世子醉酒,爬上他的床!”
杨柳气急败坏地斥道:“你闭嘴,陛下把我们赐给世子,就是让我们为侯府开枝散叶,我这么做,有什么错?”
樱桃噗嗤一笑:“姐姐,你傻呀,陛下只是把我们赐给侯府,让我们为侯府开枝散叶,可侯府里能传宗接代的爷,可不止世子一人。”
杨柳闻言,抬起头,这才发现樱桃姿容艳丽,近日里气色愈发红润,那一身的绫罗绸缎,满头珠翠,看起来就过得很好。
“你……”
杨柳瞪大眼睛,刚要说什么,就听樱桃点头道:“没错,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大老爷有什么不好?他虽然后院姨娘多,可那些都年老色衰了,哪比得上我年轻貌美?他年纪大,可他把我捧在手心里,吃的用的,都给我最好的。”
“大老爷说了,等开了春,就正式纳我为妾。”
樱桃喜滋滋地吃着厨房送来的燕窝,对杨柳道:“我奉劝姐姐,不要执着于世子,他可不是什么温柔小意的人,你所见过的他的温柔小意,都是给少夫人的,不会是你的。”
“你妄想着,可以像少夫人一样,被世子宠爱。可你看看,今日世子醒来后,知道这件事,只是去求了老夫人来处置你,哪点有怜香惜玉之心?”
听了樱桃一番话,杨柳若有所思。
眼见得年关将至,这一年的时光即将结束。
每年这个时候,皇宫里都会举行群臣宴,五品以上的臣子可以携家眷一同参加宫宴。
今年,因为永昌侯没有回京,温氏也就不进宫去了,在府中陪着老夫人。
由凌大老爷带着凌珏、许星楹和凌婵进宫。
本来曹氏应该也跟着进宫的,但是因为她屡屡犯错,被老夫人禁足在府中,也就没能去宫里赴宴。
但曹氏坚决要凌大老爷带上凌婵。
只因如今凌婵正在与林家议亲,曹氏执意让凌大老爷带上凌婵,想让凌婵能与林家大公子多见一见,且在宫宴上好好表现一番。
毕竟,凌婵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她是否能够顺利嫁入林家,所以曹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。
凌婵对风度翩翩的林家大公子也是心向往之,为了嫁入林家,自然也是谨言慎行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林家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其实,所谓的议亲,不过是曹氏单方面的热络。
曹氏总是在王婆卖瓜,林夫人每次都是出于礼貌,夸凌婵几句,却一直没有应允婚事,总是绕开话题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林夫人的意思,但是曹氏就像看不懂一样,每次都往上凑,还把林家大公子与凌婵议亲的消息散播出去了。
出府门的时候,凌婵正好迎头碰上了许星楹夫妇。
她大概是想起了她过往对许星楹做的那些事,脸上有些羞赧,愣了一下,喊了一声:“二哥,嫂嫂。”
凌婵自从知道许星楹有个当太傅的爹,还是大名鼎鼎的画圣鹤野,她在许星楹面前再也不敢嚣张行事了,温顺得像绵羊。
许星楹也不想多事,只要凌婵不对她动手脚,她自然可以和她和平共处。
许星楹回了声:“五妹妹好。”
凌婵点了点头,不好意思多说话,就直接上了自己那辆马车。
许星楹诧异地对凌珏道:“我怎么觉得她看见我,像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,拔腿就跑?我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?”
凌珏嬉笑道:“她只怕是想起了自己过往对你做的那些事,如今你跟林家姑娘走得近,她大概是担心你会跟林家姑娘说她的坏话吧。”
许星楹这才想起,是哦,凌婵在跟林霄风议亲呢。
她心里暗叹,凌婵在想什么呢?凌婵怎么可能嫁进尚书府呢?
简直就是痴人说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