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一个月时间,外头的传言沸沸扬扬,只有许星楹不为所动。
除了去了太傅府两趟,许星楹每日陪着小郡王画画,回到府里,也是在蓬莱院里画画。
杨柳和樱桃来了几次,质问许星楹:“少奶奶,你看看,就是因为你善妒,世子爷都不回府了,他不回府,我们两个怎么办啊?”
“世子不回府,少奶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?世子爷如今有了花魁娘子做相好,他都不回来看你了,少奶奶难道就不担心吗?”
许星楹一边画,一边说:“就算没有世子爷,我也还是太傅千金,若世子真的另寻新欢,我大不了就与他和离,回太傅府,舒舒服服做我的千金小姐,怕什么?”
杨柳和樱桃一噎,杨柳咬牙切齿道:“女子就该柔软顺从,少奶奶如此强硬,难怪世子爷不回府!”
见许星楹油盐不进,两人只好气呼呼地拂袖而去。
如今凌珏不在府里,她们纵有千般手段,也无处施展,郁闷至极,只能呆在院子里生闷气。
实在百无聊赖,两人就在花园里乱逛。
两人在花园里喂锦鲤的时候,就遇上了凌大老爷。
这段日子,因为许星楹筹集了粮草,曹氏在老夫人面前不得脸,她心中愤懑,多次把怒火都烧到凌大老爷身上。
凌大老爷本来也只是关心曹氏腹中的孩子,曹氏这么大脾气,凌大老爷也吃不消,憋了一肚子火。
他一边走,一边跟小厮抱怨曹氏的跋扈无礼,走着走着,就看见了花园里这两个美人喂锦鲤的画面。
见如此美艳尤物,凌大老爷眼睛都挪不开了,直直看着她们,险些掉进湖里,幸好小厮拉了一把。
杨柳和樱桃见他这样呆呆的,忍不住捂着嘴笑。
凌大老爷尴尬地带着下人离开,等走到杨柳和樱桃看不见的地方,凌大老爷追问下人:“那两个女子是什么人?”
小厮道:“大老爷还不知道啊,这两个女子,是陛下赏给世子爷的,说是让她们替我们侯府开枝散叶的。”
凌大老爷闻言,酸酸道:“那小子倒是好艳福,又是美妾,又是花魁的!他却天天不回府,白白辜负了美人恩!”
许星楹在院中作画的时候,曹氏挺着大肚子过来了。
“哟,还有心情画画呢?”
“你夫君都一个月未归了,你还有心情画画?你就不怕到时候,他带着花魁回府,让你给花魁让位,休你出侯府啊?”
曹氏冷笑道:“我看,就是有些人善妒,不同意夫君纳妾,才把夫君气得一个月不回府,宁愿宿在青楼里,搂着花魁睡,也不想回来看到你。”
“活该!男人三妻四妾,多正常的事!你若是安安分分,同意珏哥儿纳妾,他又何必与你闹得这般难看,闹得全京城人尽皆知!”
“你若是肚子争气点,早点怀上孩子,皇帝又何必处心积虑地送来两个美人?说到底,都是你自己没用,你自己造的孽,怪谁呢?”
许星楹微微一笑:“比不得大夫人厉害,一把年纪了,还能孕育孩儿,莫不是那尼姑庵有什么特别之处,能让大夫人这么快就怀上孩子?”
“毕竟大夫人在侯府里十几年都没有再怀过孩子,怎么去了一趟尼姑庵,就怀上了呢?”
曹氏闻言,脸色突变,又强作镇定,咬牙道:“好心劝你,是你听不得好人言!”
“你怀不上孩子,我本可以不怪你,可你毕竟是我们大房的儿媳,要延续的是大房的香火,我怎么能看你一直没有身孕呢?”
“城外的普照寺香火极其旺盛,听说求子极其灵验,你嫁入侯府八个月,肚子没有一点动静,这就是不孝!你明日就去普照寺上香求子吧,希望你的诚心可以感动神佛,赐一个孩子给你。”
“有了孩子,你才能真正拴住凌珏的心,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?”
许星楹本来也想出去走走,便应下了。
许星楹回到蓬莱院,两个丫鬟在为她收拾明日要出门带的东西。
第二日晨起时,许星楹喊红缨,却发现红缨面色苍白,捂着腹部,摇摇欲坠,站都站不稳,吓得许星楹翻身起来,走过去查看。
红缨虚弱道:“姑娘,我……我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,突然腹痛难忍,怕是不能陪姑娘去普照寺了。 ”
许星楹闻言,心中一惊,忙叫人去请大夫。
“今日你就在府里好生休息,不用陪我去普照寺了,让云连陪我去就好了。”
这时候,一个小丫头跑进来说:“少奶奶,云连姐姐腹痛难忍,已经晕过去了。”
许星楹又惊又怒,曹氏让她今日出门上香求子,她的两个心腹丫鬟就刚好双双出了事,这分明就是曹氏要使坏!
许星楹正想着对策的时候,曹氏身边的朱嬷嬷就来了,她道:“少奶奶,大夫人让老奴陪少奶奶一同去普照寺上香求子。”
许星楹面露讥笑道:“大夫人怎么知道我身边的两个丫鬟都出事了,去不了普照寺了?”
朱嬷嬷心虚道:“我们大夫人怎么会知道呢?大夫人只是一片好意,想着少奶奶年纪轻,什么事都不懂,才特意让老奴陪着你一起去,少奶奶可不要不知好歹啊。”
许星楹冷笑道:“知道了,如此就有劳嬷嬷了。”
“少奶奶,时辰不早了,我们这就出发吧,普照寺可不近,这一来一回的,要耗费不少时间,若是不早点出门,只怕晚上回来的时候,天都要黑了。”
朱嬷嬷催得紧,许星楹只好跟随她坐上了马车,去往普照寺。
“普照寺灵验得很,少奶奶只要诚心求菩萨,菩萨一定会让少奶奶早日怀上孩子,也好抓住世子的心,免得他日日往外跑。”
朱嬷嬷唠唠叨叨了一路,好不容易到了普照寺。
上香跪经之后,朱嬷嬷竟然一反常态,前前后后替许星楹忙着,十分殷勤,还特意去嘱托寺里僧人,要了一间禅房。
“普照寺的斋饭是出了名的好吃,少奶奶跪经辛苦了,不如就吃了斋饭,在禅房中休息过后,再回侯府不迟。”
许星楹不知道朱嬷嬷要搞什么鬼,只是笑着说好。
朱嬷嬷殷勤地从厨房端来了两碗银耳羹,其中一碗放在许星楹面前,另一碗则是放在自己面前。
“少奶奶趁热喝吧,这银耳羹对身子很滋养的。”
许星楹笑道:“好啊,嬷嬷,我爱吃甜的,你能不能帮我去厨房里多拿点糖霜。”
朱嬷嬷脸上掠过一丝不悦,很快就掩饰过去了,她道:“好,老奴这就去拿。”
趁着朱嬷嬷去拿糖霜的时候,许星楹调换了两碗银耳羹。
朱嬷嬷拿来了一碟糖霜,对许星楹道:“少奶奶,趁热喝吧。”
许星楹微笑道:“嬷嬷也吃。”
两人喝下银耳羹,午膳还未用完,朱嬷嬷就撑不住,趴在桌上睡着了,怎么推都叫不醒。
这银耳羹果然有问题!
那么,接下来,曹氏又为她准备了一场什么样的大戏呢?
许星楹正想着,突然,寂静的禅院里传来了一阵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