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珏牵着许星楹回了浣溪院,大厨房那边送来了很多菜和柴火。
用罢晚饭,两人在花园里走上两圈,回来的时候,云连已经烧好了热水,许星楹便先行去沐浴。
待凌珏也沐浴出来,见许星楹穿着粉色的薄纱寝衣,正斜靠在床头看一卷书,整个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辉,仿若玉人一般。
凌珏看得微微愣神,嘴角扬起,走过去,准备上床,却被许星楹拦住:“世子,你来浣溪院,不都是睡榻上的吗?”
看着许星楹含笑的嘴角,凌珏的嘴角也弯起来:“不,这可不是我第一次睡床上,从我第一次睡床上,我就知道,我回不去榻上了。”
他慢慢靠近,抓住许星楹的手腕,轻轻吻上许星楹的唇。
早在凌珏准备上床的时候,两个丫鬟就已经识趣地退出去,关好门。
此刻,房中的香气幽幽,气氛正好,两人交缠的气息愈发暧昧,凌珏眼神灼热,将许星楹按倒在床上。
“等等!”
许星楹的脸涨得通红,推着凌珏的胸膛:“想在床上睡也行,但是你……你老实点。”
凌珏愣了一会儿,叹了口气:“行吧,我等你愿意了。”
“你叫我一声夫君,我就好好睡觉。”
许星楹张了张口,之前轻易喊出口的称呼,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叫。
“夫君……”
她轻轻喊了声,然后就抿紧了红唇。
凌珏满意地笑了,应了声哎,俯身亲了亲许星楹的额头,滚到一边,轻轻一挥,烛火灭了,他长臂一揽,搂住许星楹的纤腰。
“睡吧。”
许星楹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,一切都感觉很陌生,很奇妙,却很安心。
很快,她也进入了梦乡。
翌日早上,曹锦云还在想着如何在老夫人的寿辰上,与凌珏生米煮成熟饭。
她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,迫在眉睫,曹锦云心中焦灼。
这时候,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了。
李嬷嬷眼神冷冷的,嘴角带着一丝假笑。
“我是奉老夫人的命来的,老夫人说,表小姐在我们府上借住的时间够久了,若是表小姐安分守己,我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,可偏偏表小姐不走正道,做下了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,那我们侯府就容不得表小姐了。”
曹锦云只觉得晴空霹雳,愣了半天。
她若是就这样被送回去了,那她的爹娘完全有可能当晚就把她送进上峰的府上,若是如此,她的人生就完了。
李嬷嬷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缓缓道:“我还带了人来,若是表小姐需要,就让下人们来帮你收拾,保证今日未时之前,就可以送表小姐回家。”
“不……”
曹锦云脸色发青,一把推开李嬷嬷,跌跌撞撞地去找曹氏。
“姑母救我!老夫人要把我赶出府去!”
曹氏听了之后,揉了揉眉心,叹了口气,当即一路赶到松鹤堂。
“母亲,锦儿在府里一向安分守己,母亲为何要让她回曹家?”
老夫人眉眼含霜,冷冷望着曹氏:“这说的什么话,她是曹家女,回曹家去,不应该吗?她在我们侯府住了这么久,我都没说什么,可她都做了什么?你还来我跟前装聋扮哑!”
“安分守己?这个词跟她有一文钱关系啊?”
曹氏辩驳道:“母亲,锦儿没有坏心思,她就只是单纯心悦世子,操之过急,才行差踏错,母亲就不能原谅她年幼无知吗?”
“呵,都十八岁了,还年幼无知?”
老夫人道:“当初你因为失去了璋儿,多年郁郁寡欢,我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因此你提出要曹锦云进府,算是有个娘家人陪着你,宽慰你,我答应了。你提出让珏哥儿兼祧两房,我也同意了。”
“你打着什么样的算盘,你以为我老眼昏花,什么都不知道吗?你打算让珏哥儿娶了曹锦云,还想着他们生下的孩子可以继承侯府,难道我不知道吗?”
“我本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如果珏哥儿愿意,让曹锦云做你大房媳妇儿,我也不会插手。可惜,因为刘雪芙的算计,高贵妃的报复,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。”
曹氏面色发白,没想到老夫人什么都知道。
“如今,曹锦云做下这等不知羞耻、勾引世子的勾当,没脸没皮,勾栏做派,一旦传出去,会连累我们府里姑娘的名声。”
“我们会管教下人,这件事会烂在侯府里,不会传出去,但是她必须立刻收拾东西,滚出侯府!”
曹氏无力地张口:“母亲,这不马上就到您的寿辰了,不如我们等过完寿辰,再让她回曹家去。”
老夫人闭上眼睛,冷冷道:“你不必再求情,她必须马上离开侯府,以后不许再登门!”
曹氏求情无果,灰溜溜地离开松鹤堂。
回到院中,曹锦云正巴巴地等着她,身后的丫鬟背着两个包袱,地上放着三个樟木箱笼。
“姑母,老夫人怎么说?可有转机?”
曹氏瞪了曹锦云一眼,无力地摆摆手,走进去坐下,喝了口茶,然后看向曹锦云。
“你回曹家去吧!要怪就怪你自己,做事不干净,叫人抓了把柄。”
曹锦云拼命摇头:“不,我不要,我不回曹家,姑母,我这时候要是被送回曹家,我会被父亲送给他的上峰做小妾的,我不能回去!”
曹氏无力道:“我能有什么办法?能说的话都说了,这次你做的事情,触到老夫人的逆鳞了,她再也不能容你在府上,我说什么都没用。”
“姑母,你不能不管我,你去跟老夫人说,等她的寿宴一过,我再回曹家,到时候,我和表哥已经成就好事,我就不用回去了……”
曹锦云跪在地上,抓着曹氏的袖子,哭得眼泪鼻涕一起下。
曹氏闭上眼睛,忍受了很久,终于开口吼道:“够了!若不是你没用,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?”
“你来侯府一年多,都不能叫凌珏正眼看你。许星楹才嫁进来不到两个月,凌珏就对她如珍似宝,痴迷不已,别忘了我还给她禁足了一个月,她怎么就那么有本事?你怎么就这么没用?”
曹锦云摇头道:“我不管,姑母,你说过,要让我嫁给世子表哥的,你说话要算数!”
曹氏无奈地摆手:“我帮不了你,你回曹家吧。”
“姑母,你要是不管我,就别怪我把你那件事说出去!”
曹锦云紧紧抓着曹氏的手,咬牙切齿,神情已然几近癫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