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旧居的木门在林野掌心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,灰尘从门框的缝隙里簌簌落下,在晨光里织成细小的光柱。这里自外婆失踪后就再没人踏足,客厅的红木柜上还摆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,搪瓷杯里的茶水早已干涸成褐色的印记,仿佛主人只是临时出门,随时会推门回来。
“按怀表的指引,碎片应该在二楼外婆的卧室。”苏晓攥着怀表,表盘上的指针正朝着楼梯方向跳动,微弱的蓝光透过表壳,在地面映出细碎的光点。林野走在前面,手里握着从码头找到的小型碎片——自从接触怀表后,碎片就一直发烫,像是在和某种东西产生共鸣。
二楼卧室的门虚掩着,推开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樟木与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房间里的陈设和林野记忆里一模一样:墙上挂着外婆年轻时的照片,书桌上摊着一本没写完的日记,衣柜的门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叠得整齐的蓝布衫。子午钟突然在背包里震动起来,林野刚要拿出来,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——有人正在往楼上走。
“躲起来!”林野拉着苏晓钻进床底,透过床板的缝隙,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靴停在书桌前。来人戴着银色面具,手腕上的鸟形纹身在光线下格外刺眼——是“影手”的人!面具人拿起书桌上的日记,翻了几页后,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对讲机:“鸦姐,旧居没有发现碎片,怀表的信号好像在这里中断了。”
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:“不可能,星图明明显示碎片在这里。你仔细搜,尤其是衣柜和床底,林野他们肯定也来了。”面具人应了一声,转身走向衣柜,手指已经放在了柜门把手上。苏晓紧紧捂住嘴,林野则握紧了手里的碎片,心里盘算着如何突围。
就在这时,书桌抽屉突然“哐当”一声自动弹开,里面的怀表(苏晓刚才不小心落下的)发出刺眼的蓝光,面具人被晃得睁不开眼。林野趁机从床底冲出来,一拳打在面具人胸口,将他撞得连连后退。苏晓赶紧捡起怀表,两人朝着楼梯跑去,却在楼梯口撞见了刚上来的鸦姐——她摘了面具,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疤痕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。
“跑啊,怎么不跑了?”鸦姐冷笑一声,身后的两个手下立刻围上来,手里还拿着电击棍。林野将苏晓护在身后,掏出子午钟:“碎片不在我们身上,你就算抓了我们也没用。”鸦姐挑眉,目光落在林野手里的小型碎片上:“别装了,我能感应到碎片的气息。把它和子午钟交出来,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。”
她突然抬手,一道蓝光从她手腕的纹身里射出,击中了林野手里的碎片。碎片瞬间脱离林野的掌心,朝着鸦姐飞去,却在半空中停住——怀表突然从苏晓手里挣脱,飞到碎片旁边,两者的蓝光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道屏障,将鸦姐的手下挡在外面。
“这不可能!”鸦姐脸色骤变,“怀表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?”林野突然想起码头碎片投射的影像,大喊:“外婆的怀表是碎片的守护者,你想抢碎片,先过了它这关!”他趁机拉着苏晓往楼下跑,却在客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张队带着特警冲了进来,手里的枪对准了鸦姐。
“鸦姐,你被捕了!”张队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,鸦姐却突然笑了起来:“被捕?你们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被抓吗?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片,猛地摔在地上——碎片碎裂的瞬间,整个旧居开始剧烈震动,墙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缝,天花板的石块不断掉落。
“快走!这里要塌了!”张队大喊着,指挥特警疏散。林野拉着苏晓往门外跑,回头时看到鸦姐被掉落的横梁砸中,却还在疯狂地笑着:“碎片还有三块!你们永远也阻止不了组织的计划!”
跑出旧居的瞬间,林野突然想起外婆书桌上的日记,他不顾苏晓的阻拦,冲回去抓起日记。刚跑出门口,旧居就“轰隆”一声塌了半边,扬起的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。张队拍了拍他的背:“还好你没事,日记还在就好,说不定里面有剩下碎片的线索。”
林野打开日记,里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,最后几页画满了奇怪的符号,像是星图又像是地图。苏晓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符号:“这不是城南老磨坊的标志吗?我小时候去过那里,听说那里也是外婆年轻时经常去的地方。”
张队立刻拿出地图:“老磨坊确实是老城区的旧地标,说不定第三块碎片就在那里。”林野点点头,刚要说话,突然感觉口袋里的怀表在震动,他掏出来一看——表盘上的指针不再跳动,而是指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,表壳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字:“碎片集齐之日,时空倒流之时。”
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,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,只有一张照片——照片里,三个泛着蓝光的碎片被放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,背景是一个陌生的地下室,照片下方写着:“老磨坊见,带上所有碎片和子午钟,否则你们永远也见不到李哥。”
林野握着手机,心里充满了疑问:李哥还活着?发短信的人是谁?是“影手”的残余成员,还是另有其人?他抬头看向苏晓和张队,深吸一口气:“不管是谁,我们都要去老磨坊,不仅为了碎片,也为了李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