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拉巴拉将事情经过说完，丫蛋更委屈了。
“奶奶，爹说我不大方，可是我不想大方。”
王春花冷笑：“别怕，奶这就去把鸡要回来。”
儿子是棒槌，她可不是。
丫蛋听到这话擦干眼泪，往地里瞄了眼，没看到李红梅的身影。
“砰砰砰”
裴大娘拔鸡毛的手一顿：“谁啊？”
开门看清来人后，她笑了笑：“春花咋来了，我这…”
王春花看都没看她一眼，直直拎起那只鸡，哦，还顺带去她家鸡窝掏了个蛋。
“我家便宜你都敢占，呸！”
裴大娘急的大喊：“干啥啊干啥啊，有强盗啊！！”
她冲上去想抢回来，王春花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。
“奶奶个腿，老娘这几年脾气太好了是吧，一个个都当我死了？”
她这几年确实没怎么跟村里人打架，不代表她脾气好。
顾自强这时候倒是冒出来了，他紧紧皱着眉头。
“娘，这样不好…”
王春花把鸡塞丫蛋怀里：“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！”
裴大娘哭天喊地，裴家人扛着锄头回来的，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。
裴大娘：“王春花，今天这事没完！”
王春花能怕她？
“来来来，有本事拿锄头对着我头打，老娘就没见过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！”
“我家强子难得回来，上山抓了两只野鸡，想着给孩子补补，你倒好，上来就抢一只！
你谁啊，脸大的都能铺桥了，我家强子是脸皮薄的，我可不是！”
顾德这次来的倒快：“让让，让让，一个个围着干啥？”
其他人给他让路，但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。
废话，谁不爱看八卦？
村里也就这点乐子，又没有其他活动。
看完八卦上工还更有劲嘞。
裴大娘还在哭天喊地，顾德了解事情经过后，有些一言难尽看向顾自强。
这都啥人？好不容易给闺女弄点肉吃，转头就分了出去。
也难怪丫蛋那么生气，说的时候眼泪还不停的掉。
丫蛋是真的委屈，被娘打屁股都没那么委屈。
最后打肯定是没打起来，他家也就裴大娘能顶事，其他人都跟鹌鹑似的。
顾家就不一样了，李红梅和刘翠芳都是拿着镰刀过来的。
那可是鸡！买的话得花两三块呢！
刘翠芳为了吃一口肉直接把小妞塞顾德怀里，拿起镰刀顶在最前面。
“欺负我家没人是吧？老娘家里七个哥哥！”
虽然亲哥只有两个，但其他杂七杂八可还真不少。
打不起来，顾德抱着孩子主持公道。
“鸡蛋就算了，毕竟两家都有错。鸡和菌子拿回去，看给孩子哭成啥样了。”
是的，委屈巴拉的丫蛋还在哭，毛蛋光帮她擦眼泪衣服都湿掉了。
回去的路上李红梅一直哄，王春花等人都进院子，把院门关上。
“顾自强，你脑子是不是被粪泡了？”
顾自强就知道，闹那么大回家肯定要挨骂。
他有些郁闷：“娘，野鸡是我打的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他想给谁就给谁。
王春花想打人，拿起扫帚当头打过去。
“老娘都没吃过你打的野鸡，你倒是对别人的娘孝顺！”
要不是亲自生的，还是在家里生的，她指定得认为这犊子玩意不是自家的种。
刘翠芳那嘴也开始巴巴：“他大伯，不是我说你，我怎么着也算自家人。
这坐月子都没能吃上一口肉呢，你这白喇喇给别人送去，到底是咋想的？”
这问题昨天她就想问了，那句“小人民”可是实在话。
反正都是人民，给别人还不如给她家人民呢。
至少她有钱买吃的还能给丫蛋吃点，别人家可是连根毛都见不着。
顾自强没功夫回答，他现在正忙着逃窜。
本来他不想跑的，他老娘是真的下死手啊！
李红梅懒得说，换作以前她就上去阻拦了。
可现在看着眼睛肿肿的丫蛋，心疼坏了。
“鸡拿回来了，乖乖不哭了昂。”
丫蛋抱住她的脖子，碎碎念顾自强的罪行。
“他打了两只鸡，我整整夸了他一个小时！别人说两句话他就送人了…”
“而且那菌子是我和哥哥辛辛苦苦捡的，他都没有问我们一下…”
“他还想用树枝打我，可把我吓坏啦…”
“还有还有……”
反正乱七八糟的，做没做都一股脑推他头上。
小孩不会撒谎，但小孩会胡说八道。
毛蛋眼睛眯了眯，低头不说话。
李红梅听完是又气又心疼，她把丫蛋放下来，拿起扫帚加入战场。
“我都舍不得凶丫蛋，你刚回来凭啥凶她？”
“虎毒还不吃孩子，你连畜牲都不如！”
“顾自强！老娘要跟你离婚！”
这话一出，院子仿佛按下定格键，王春花都愣住了。
“你认真的？”
李红梅也不太确定，反正她可以受苦受累，但是孩子不能受欺负。
那个已经吃花生米的，当初那一锄头可是血哗啦啦的流。
“我的崽总不能让亲爹给欺负。”
这是她的底线。
顾自强鼻青脸肿：“我没有欺负孩子。”
王春花在思考，她在想这棒槌到底能不能改。
难，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。
依旧是那个四方桌，依旧是那几个人。
哦，顾自立不在。
刘翠芳那嘴一直叭叭，她怕那十块钱还没到手就泡汤了。
不止十块，一年十块，十年就是一百呢！
王春花被她念的头疼：“你那嘴闭会。”
刘翠芳：“……哦。”
顾自强哪能想到，因为一只小小的鸡，能引发这种后果。
“娘……”
“你闭嘴，丫蛋过来奶奶这里。”
气氛有点压抑，丫蛋有些紧绷。
“奶奶…”
王春花认真问：“你爹真想打你？”
刚刚自己咋说来着？丫蛋有些忘了。
“想打，没打着，打到蛇了。”
顾自强冤枉啊：“你们听我说，我带他们去山上捡菌子，扭头看丫蛋快和蛇亲上了，我拿棍子是打蛇的！”
丫蛋委屈劲过，倒想起来了：“好像是的。”
王春花瞪了一眼顾自强，扭头问李红梅：“你真想离婚？”
李红梅思考很久，小声问：“离婚的话，我能带您走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