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壁上悬挂着帧帧笔触细腻的油画,画中或绘山河壮丽,或描人物百态。脚下是光滑的大理石地面,十几把深棕色真皮高背座椅围满房间正中央的长桌,椅背上的鎏金装饰在水晶吊灯洒下的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落地窗外是如同星海的繁华都市夜景,显然不可能是落后的小城市铁城能够拥有的,转瞬之间他们竟到了另一个繁华的大城市。
大厅里并非空无一人,椅子上零零散散坐着些身影,应该就是老和尚口中“灾祸”的成员了。
林盼虽然对于这种转瞬千里的奇特技能有些震惊,但没有表露出来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那双隐隐泛着血色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场众人。
他在打量这些“灾祸”成员,而那些人也同样在好奇地注视着他,目光里藏着探究和怀疑,甚至还有几分轻视。
“这就是那个绝世高手吗?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一个坐在左侧第三把椅子上的男人率先开口,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几分傲慢,说话时伸出中指轻轻推了推镜架,语气平淡却带着明显的不屑。
“别……别这么说……”右侧靠近门口的位置,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小声反驳,她双手攥着衣角,肩膀微微紧绷,看起来有些不自信,声音细若蚊蚋,“既然是首领亲自接来的人……肯定是有独到之处……”
“司晴啊,你在山沟沟里呆太久了,眼界还没打开啊。”金丝眼镜男不耐烦地打断女子的话,眉头皱起,语气里的嘲讽更浓,“这个世界上徒有其名的人多了去了,首领也未必每次都能看走眼……哦不,看对眼。”
这话就说得有些过分了,明显是不信任老和尚的眼光。老和尚淡淡扫了金丝眼镜男一眼,那双平和的眼眸里没什么波澜,既没斥责也没辩解,只是缓缓迈步走向主位,撩起僧袍下摆坐下,指尖重新捻起了那串念珠。
长桌一角,一个少女正抱着个半人高粉色卡通兔子玩偶,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椅子上呼呼大睡,一头淡蓝色的头发乱糟糟的,看起来毫无防备。被老和尚称作小耿的白发少年没去看其他人,传送落地后就直接默默走过去,在少女身旁的空位坐下,抬手轻轻把快要滑落到地上的少女往椅子上推了推。
另一侧,坐着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老头,斗篷的兜帽把他大半张脸遮在阴影里,只露出下巴上花白的胡茬,微微斜眼,眼神冰冷地扫了林盼一眼,一言不发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。
不远处,一个身材圆滚滚的胖大和尚正笑眯眯地捻着念珠,圆脸上满是和善,目光在林盼身上停留了片刻,又很快移开。
房间最角落的位置,还坐着三个人。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双手抓着一把半人高的开山刀,刀身寒光闪闪,他靠在椅背上,眼神凶狠地瞪着林盼,像是在审视猎物。旁边的老者则低着头打盹,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,脑袋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察觉。还有一个瘦子正把玩着两把银色短匕,匕首在他指间灵活地转着圈,目光时不时瞟向林盼,带着几分狡黠。
林盼站在原地,双手揣兜,目光淡淡扫视着每一个人,感觉有的无比陌生,有一些却又给他带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却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具体,这让他心中渐渐涌起一股烦躁。
就在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时,一个穿着黑色风衣,始终靠在墙边没吭声的人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:“被超管局检测仪评定为SSS+++等级的四阶后期高手,到你这倒成了徒有其名了?”
这话一出,全场瞬间安静下来。除了稳坐主位的老和尚,刚说话的黑风衣人,以及一脸平静的林盼之外,其余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“四……四阶?!”司晴吓得脸色发白,嘴唇微微颤抖,再不敢看林盼一眼,赶紧把头深深埋了下去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金丝眼镜男脸上的傲慢瞬间僵住,眼睛瞪得溜圆,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:“你、你开玩笑吧?!四阶后期?怎么可能?!”
那个抓着开山刀的壮汉猛地直起身,手里的刀都差点握不住了。打盹的老者也瞬间惊醒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,合着一边睡觉还竖着耳朵听呢。玩匕首的瘦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。
黑斗篷老头终于抬起头,兜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。胖大和尚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,捻念珠的手顿了顿。连抱着玩偶的蓝发少女都被吵醒了,揉着眼睛迷茫地看向众人,而小耿则皱起眉头,看向黑风衣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。
老和尚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,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微笑,显然对这个效果很满意。
林盼站在原地,心中也有些惊讶,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啊?他怎么会知道超管局检测仪的结果?
就在林盼疑惑之际,靠墙的黑风衣人缓缓抬起手,摘下了风衣上的连衣帽。随着兜帽落下,一张熟悉的脸庞露了出来,正是前几天林盼在沈城超管局遇到的总队长,倪钧搏!
此时倪钧搏脸上被林盼抽大嘴巴子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退,看不出丝毫痕迹,他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和善,仿佛完全忘了之前被林盼打脸的事。
倪钧搏从墙边站直身体,迈步走到林盼面前,伸出右手,语气熟稔地说道:“兄弟,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哈。之前在沈城超管局多有得罪,还望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林盼淡淡看了他一眼,没想到这个倪钧搏身为超管局总队长,竟然也是“灾祸”的人,这“灾祸”的手倒是伸得很长啊。
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倪钧搏这副虚伪的笑脸,林盼心中就莫名地烦躁,感觉很烦他,又想不通具体为什么,连带着对“灾祸”这个组织的警惕又多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