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一件青绿色的外衫？”
“大人，您怎么知道是青绿色的外衫？”
“你弟弟送过我一件衣裳，当时他说是他姐姐的，当真是因缘巧合。”
宋希转头对灵悦说：“灵悦，你去屋里帮我找一下那件青绿色外衫。”
“好嘞小姐。”
灵悦将衣裳拿出来之后，江明雅惊讶道：“确实是我托人带给弟弟的那件外衫，账目我就缝在了这件外衫的后背处。”
宋希将衣裳拿在手里检查，后背内侧确实缝了一块灰色内衬。
“灵悦，拿剪刀来。”
灵悦又跑进屋里面取拿剪刀，只是她将剪刀递给宋希的时候，神色害怕，左右张望，“小姐，灵霜，你们真的没有发现有人在说话吗？我最近好像一直都听到女子的声音！”
“呜呜呜……小姐，我不会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？”
江明雅闻言闭上了嘴。
宋希摇头道：“有可能是灵悦你最近有点累了，出幻觉了，你这几天要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是这样的吗？”灵悦看向灵霜。
灵霜点了点头，知道灵悦非常怕鬼，她是不会告诉她的。
宋希沿着边缘将灰色的内衬剪下，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。
看到上面写着，留仙瓶，十二万两，除此之外还记录着拍卖的地点，来客，以及来客验资的金额，这下宋希也明白了这是什么。
“这是苟家拍卖会的记录。”
“苟家的瓷器声名远扬，独特的秘釉术烧制的瓷器虽然很稀罕，但是就算价格不菲，一个瓷瓶也不可能卖出十二万的银子。”江明雅疑惑，“苟家的账目虽然不是我在管，但是每月收入多少，支出多少我还是知道的，像十二万两银子的收入与支出我从未见过。”
宋希看着纸上写着的数字，成交金额整整十二万两白银，琼县的平均年收入不超过五十两，普通人不知道要多少辈子才挣得到这么多银子。
三年清知府，才十万雪花银，就算是自己这个知县的身份，月俸一百二十两，三年也才四千多两银子，要干三十年，将半辈子都奉献在这个位置上。
而苟家一个瓶子就卖十二万两白银，再有江明雅骨灰被烧制成了瓷瓶的例子，宋希觉得这其中必然不简单，苟强和青鸢还没有将事情都说出来。
必须得好好审审苟强和青鸢，只是，虽然捉鬼也杀鬼，真的不会给人上刑啊！
“灵悦，你让林毅回去继续审，审到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为止。”
“是，小姐。”
“难不成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？太累了？可是跟着小姐来琼县，还没在昆仑山学武的十分之一累啊！”灵悦自言自语，左看右看地出门去了。
“哦对了。”宋希抬头看向灵霜，“灵霜，我们的打赌好像是你输了！”
灵霜眸色微暗，“嗯，我输了。”
宋希双眼放光地看着灵霜，“就是说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了？”
虽然不想让宋希继续留在这里，但是之前说好的破了案就可以留下，算了，要是真有危险到时候再走也行，况且有灵悦跟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。
“嗯。”灵霜点头，
“那你同意当我的师爷了？”
“师爷……”灵霜犹豫了。
“你不愿意吗？”
其实宋希觉得灵霜性子虽然冷了点，才十五六岁，但她行事成熟稳重，有着远超成年人的心理年龄，自己跟她相处这么久，经常会忽略她的年龄，将她当成同龄人。
而且她聪慧果敢，心思敏锐，有思想有主见，不管是办案还是管理县衙都是一个绝佳的帮手。如果可以，其实宋希觉得灵霜当这个县令也足以胜任。
灵霜皱眉道：“愿赌服输，我自然是愿意的，只是一般来说男子在朝堂，女子于后宅，若是我担任县衙的师爷，怕是不能服众。”
宋希道：“和那些男人相比，你觉得你没有能力担任师爷一职吗？”
面前的石桌被树荫罩住，灵霜站在树荫下，她的眼神盯着石桌上斑驳的光影，摇头道：“女子任师爷一职，自古以来都没有先例。”
“顾忌那么多做甚！灵霜我且问你，当今圣上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殳羲和。”
“是男子还是女子？”
“女子。”
“大周朝女帝已经登基十年，是第一位女帝，以前也没有女子做皇帝的先例，现在有了。”
宋希站起身来，向外走了两步，阳光洒在她的身上，虽然一时间有点刺眼，但是适应了之后眼睛会看得更清楚。
“既然没有女子做师爷先例，那从今天起，你就成为那个先例，灵霜，大周朝第一女师爷是也。”
“我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别可是了，就这么办了，灵霜，我现在有个重任要交给你。”宋希将那张从衣服里面拿出来的纸递给灵霜，“想必林毅再审也问不出什么来，不如你一起去审，我相信你可以的，务必让他们的把全部罪行供出来。”
灵霜第一次直视宋希的眼睛，她问：
“你刚上任县令几天，你不怕有人说你任人唯亲，反抗你县令的威严吗？”
宋希搓手，“那怕啥？我还期待你用实力打他们的脸呢？”
“嗯。”灵霜想了一会儿之后点了一下头，正好，好久没扎针了，她现在手也有点痒了。
灵悦让林毅回去之后，她回来看到宋希站在阳光里，急忙将宋希拉到树荫下。
“哎呀，我的小姐啊，太阳晒多了皮肤会被晒黑的，还是赶紧躲到树荫下吧。”
宋希被灵悦拉到树荫下面，坐下。
“灵悦灵霜。”
灵悦：“小姐有什么吩咐？”
灵霜：“嗯？”
宋希正色道：“我现在的身份是琼县县令，是一个男人，你们两个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叫我小姐了，从今以后，只能叫我公子，特别是你灵悦，小心暴露我们的身份。”
灵悦应道：“好的小姐。”
宋希眼神一挑，“嗯？”
灵悦：“好的公子。”
灵霜没有说话，她撇过头，反正她一直都没叫宋希过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