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市公安局。
午饭过后，林杰的办公室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局里的副局长，焦沙振。
这位副局长，平时在局里，不显山露水的，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。
局里的基层公安，基本都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。
不少参加工作不久的公安，甚至都不知道，局里还有一个焦副局长的存在。
至于他分管的工作，嗯，看看他的那个大肚子，就差不多可以想象出来了。
对于他的到来，林杰也感到很惊讶。
难道，焦副局长知道自己昨晚刚掏空了钱包，打算来给自己报销昨晚的就餐费用？
等这位副局长坐下来后，塔基到，果然是自己想多了。
焦副局长坐下来，开口的第一句话，就让他回到了现实。
果然，他还是有点想多了。
“林杰，你们最近是不是在办一件案子，还抓了一个叫聋老太的女人？”
“焦副局长，你怎么想到来找我，问这个？”
林杰没有正面回答副局长的问题，而是打听起了他真正的来意。
脑子里的警戒线，已经快速到达了红线的位置。
“哦，主要是我一个老战友，拜托我来打听一下。”
“这件案子严不严重？方不方便说，不方便说的话，那我就去回绝掉他。”
“放心，我虽然不太管你们办案的那些事，但是，办案的纪律我还是懂的！”
焦副局长说这番话的时候，态度上，还是很真诚的。
至少，在林杰的眼里，没有发现他有虚假的痕迹。
林杰快速的在脑子里，过滤了一下焦副局长的生平，的确没发现对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。
“焦副局长，”林杰斟酌了一下语气后，说道：
“这件案子，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，我只能告诉你五个字，杀人，反革命。
焦副局长，这件案子一旦泄密，产生的后果，您应该比我更清楚，我就不多说了。
那位委托你问案的老战友，他的名字，你必须告诉我，我会安排人对他展开调查。
您放心，我一定会实事求是，绝不会冤枉一个我们的同志。”
早在林杰说出那五个字的时候，焦副局长的脸色，就已经有点很不好了。
听完林杰最后的两句话，他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道：“放心，我明白！小林，谢谢了，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！”
接下来，焦副局长没有磨叽，把老孙的名字，和工作单位，直接写在了林杰的工作笔记上，就匆匆的离开了。
回到他的办公室，他吊着的那颗心，才慢慢的平复下来。
不过，对于他的那位老战友，他是下定了决心，打算敬而远之了。
特么的，自己自从进了市局，一直都兢兢业业，如履薄冰。
每天都保持着低调，就想着能平平安安的混到退休。
结果，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老战友，差点让自己晚节不保。
这样的老战友，绝对是不能要了！
想到对方即将面临林杰的调查，他再次庆幸自己跟对方没有一点的权钱交易，也就是经常一起吃个饭的事。
“希望你能安然的度过这一关吧！”
焦副局长默默的祝福了一下他那位前老战友，然后，果断的就闪人回家了。
这小心脏，刚才受到了不小的刺激，有点受不了。
还是回家躺下休息，保养身体更重要。
杨威这边，吃完午饭后，稍微休息了一下，就开始了对那两位的审讯工作。
按照正常的程序，其实应该是先隔离审查。
审查的第一步，就是让他们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。
等交代完问题，进行核实后，再由组织进行处理。
但是，这次因为涉及到了反革命案件，市长亲自做了指示，另外，还从他们家里搜查出来了巨额的财物。
所以，案件才交给了市局纪检处全权负责。
杨威可不是组织部，不需要走那套程序，直接就走公安审讯的那一套进行了。
必要的时候，他甚至还会向上级请示，对他们上一些手段。
总之，不敲开他们的嘴，杨威这个铁面判官，是不会罢休的。
首先带进审讯室的，是王红霞。
对于这个王红霞，杨威的感观非常的差。
从他们调查到的那些情况来看，她的身上，已经完全的没有了一丝的党性原则。
这样的干部，对于原则性很强的杨威来说，就是他最深恶痛绝的对象。
所以，杨威根本就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尊重。
面对着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王红霞，他直接就开门见山说道：
“王红霞，请你先解释一下，南锣鼓巷95号院后院的那个聋老太，她的的五保户身份，是怎么批下来的？
具体，是按照哪一份文件，作为依据？
还有，又是谁给你批的？
请你回答我的问题！”
刚进来时，还装作淡定的王红霞，听到杨威的询问，整个脑子，都开始懵懵的了。
“这事，这么快就露馅了...”
考虑了许久，她才吐出了一句，
“这个，我也是按照上级的指示办的...”
“哪个上级？名字，职务！”
面对他的这种说辞，杨威步步紧逼。
王红霞的额头，开始冒汗了，她有点遭不住了。
聋老太的五保户，其实是她自作聪明，通过违规的手段，才办下来的。
当然，在办理和审批的过程中，肯定是得到了上面某些人的默许和帮助。
要不然，凭她一个刚上任的街道办主任，哪有这个能耐，随便的办下来一个农村才有的五保户。
这种事，也并不是她王红霞一个人在这么做。
这就相当于一个潜规则，只要没有人深究，那就不会有事。
可是深究起来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，肯定是严重违规的行为。
这是政府内部的事。
王红霞以为，只要政府那边没人追究，就不会有事。
何况，还有他的那个老领导，和聋老太背后那些，她不知道的政府那边的人脉在，
这件事，肯定出不了事。
但是，她现在面对的是公安，杨威才不会顾忌政府那边的那点破事。
所以，这是王红霞最倒霉的地方。
面对杨威的咄咄逼人，可王红霞该怎么说？
难道把她身后的老领导说出来？对面的那位公安，会给她老领导面子吗？
她不敢信，也不敢说，更不能说！
不说，或许老领导，或者聋老太背后的某个大人物，还会来救她，那她可能还有一线的生机。
说了，她肯定是死定了。
而她的那个老领导，估计还不一定会有事。
王红霞在短短的时间，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。
然后，她闭紧了嘴巴，采取了一言不发的态度。
但是，她这套，在杨威这里，根本就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