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歌与林晓梦的感情日渐稳定,那股恋爱的酸臭气息偶尔会让肖无烬觉得牙酸,但更多的时候,他看着徒弟那副傻乐的样子,心中那点关于“寿命论”的隐忧也被冲淡了些许。儿孙自有儿孙福,他这当师父的,能提点一时,却无法替他们走完一生。
他的注意力,重新回到了自身迫在眉睫的问题上。
力量恢复依旧遥遥无期。那枚储物戒指如同沉睡的死物,无论他尝试用鲜血、神识还是各种稀有的能量矿石去刺激,都收效甚微,只能偶尔汲取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,杯水车薪。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。习惯了掌控强大力量的人,骤然失去它,比从未拥有过更令人难以忍受。
然而,比力量停滞更让他心烦的,是来自华长江那边的压力。
虽然上次电话交锋,他凭借信息差暂时唬住了华长江,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,甚至默许了华天依与他在一起。但肖无烬很清楚,这种平衡是脆弱的。华长江不是傻子,更不是善茬,一个能白手起家创建长江集团这等商业帝国的人,绝不可能永远受制于一个“来历不明”的年轻人。
果然,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,麻烦就找上门了。
不是直接的冲突,而是一些看似不起眼,却处处透着刁难的小动作。
先是华天依在龙组内部的几个重要项目申请被莫名卡住,理由冠冕堂皇,流程却走得异常缓慢。接着,与长江集团有密切合作关系的几家媒体,开始不痛不痒地报道一些关于“富家女与神秘男友”的花边新闻,虽未点名道姓,但指向性明显,刻意营造着华天依“恋爱脑”、“不顾家族利益”的负面形象。
更让肖无烬眼神发冷的是,金门大学那边,也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。有“匿名人士”向校方反映,质疑肖无烬(他用的是华天依办理的身份)的入学资格和背景,暗示其可能通过“不正当手段”获取学籍。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,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。
“是华长江?还是金胜天?或者……他们联手了?”华天依将一份被驳回的项目申请书摔在桌上,俏脸含霜。她在龙组并非没有根基,但最近遇到的阻力明显大了许多。
肖无烬坐在沙发上,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,眼神深邃。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将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在脑中飞速串联。
“华长江是在试探。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冷静,“他在试探我的底线,也在试探我所谓的‘底牌’究竟有多大能量。这些小事,他不需要亲自下场,只需暗示一下,自然有人替他办得妥帖。既能给我们添堵,又不会直接撕破脸。”
“至于金胜天……”肖无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他更像是一条闻到腥味的疯狗。华长江的默许和暗中推动,给了他勇气。这些下三滥的手段,很符合他的风格。”
他看向华天依:“你在龙组的项目被卡,说明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了体系内部,能量不容小觑。而针对我的那些小动作,则是想把我从你身边逼走,或者……逼我露出破绽。”
华天依眉头紧锁:“那我们怎么办?总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“当然不。”肖无烬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既然他们想玩,那就陪他们玩玩。一味的退让和防御,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软弱可欺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锐利:“小依,你在龙组,继续推进你的工作,该争的要争,该查的要查,不必畏首畏尾。对方越是打压,越说明我们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核心。至于那些舆论和学校的小动作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:“交给我来处理。”
“你?”华天依有些担心,“你现在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肖无烬打断她,脸上露出一抹属于无烬仙帝的、久违的狂傲,“就算没了灵力,本帝玩弄人心、操控局势的手段,也不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想象的。”
他并非虚言。在幻天大陆,能修炼到仙帝境界的,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,历经无数阴谋诡计?权势倾轧、宗门争斗,他见识得太多太多。地球商界和官僚体系的这些手段,在他眼中,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,只是更隐蔽,更符合此界规则而已。
接下来的几天,肖无烬行动了起来。
他没有动用任何超自然力量,而是充分利用了华天依的资源和龙组信息库的便利(有限权限部分),结合自己强大的分析和推演能力。
他让华天依“无意中”向某位与华长江不对付的集团元老透露了一点“董事长可能有意培养海外私生子”的风声(真假掺半,足够引人遐想);他通过匿名渠道,将几份关于盛天集团在某些灰色地带游走的、经过巧妙剪辑和引导的“黑材料”,送到了几家与金家有竞争关系的媒体主编桌上;他甚至“帮”那个在金门大学嚼舌根的匿名人士,“回忆”起了一些他本人都不记得的、涉及学术不端和经济问题的“往事”……
他的反击,精准、狠辣,且完全符合地球的“游戏规则”。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,落子无声,却直指要害。
很快,效果初显。
长江集团内部,关于继承权的暗流开始涌动,几位股东对华长江近期的决策提出了质疑,让他不得不分出精力安抚内部。盛天集团则陷入了几起不大不小的公关危机,虽然很快被压下去,但也让金胜天焦头烂额,暂时无暇他顾。而金门大学那边,那位匿名人士突然变得异常安静,甚至主动撤回了之前的“质疑”。
华天依看着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和迅速扭转的局势,对肖无烬简直惊为天人。
“你……你这些都是怎么做到的?”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红发男子,感觉他比拥有毁天灭地力量时更加深不可测。
肖无烬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热气,淡然道:“借力打力,祸水东引罢了。他们最大的错误,就是以为我只是个依仗你的小白脸,或者是个空有武力的莽夫。”
他抿了口茶,眼神幽深:“殊不知,失去了利爪和獠牙的老虎,依然是老虎,而且……更懂得如何潜伏和一击致命。”
然而,肖无烬并没有丝毫放松。他知道,这只是暂时逼退了对方的试探。华长江和金胜天绝不会就此罢休,下一次的反扑,只会更加猛烈。而且,他隐隐感觉到,除了这两方明面上的敌人,似乎还有一股更隐秘、更强大的力量在暗中窥伺。
是龙组内部对他和山海歌存在疑虑的派系?还是国家层面某些对“不可控力量”抱有戒心的大人物?亦或是……盛天集团背后可能存在的、与“觉醒者”或更神秘力量有关的势力?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肖无烬站在风暴即将来临的前夜,感受着体内依旧沉寂的力量,眼神却愈发锐利和坚定。
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,至少,要拥有自保和保护身边人的力量。否则,一旦真正的危机降临,仅凭智谋,恐怕难以应对。
他的目光,再次投向了手指上那枚古朴的戒指。
必须,找到更高效的能量源!
而与此同时,在遥远的幻天大陆,无烬圣地之外,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,已然锁定了一个方向,正撕裂空间,朝着地球所在的坐标,疾驰而来!
梦璃手持烈焰长枪,一马当先,美眸之中燃烧着志在必得的火焰:
“肖无烬!这次,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!”
地球的暗流,与幻天大陆的风暴,即将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,轰然对撞!
而身处漩涡中心的肖无烬,他的麻烦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