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了师父“任务指令”的山海歌,如同拿到了最高级别的宗门谕令,立刻进入了高度专注的“执行模式”。他首先面临的第一个挑战,也是现代恋爱关系中最基础的一环——取得联系方式。
上次分别时,他光顾着感受那种陌生的悸动,完全忘了这茬。好在,他有自己的“非常规”手段。
他再次来到那天相遇的公园,寻到林晓梦残留的气息——一种很淡的、带着阳光和青草味道的清新气息。对于神识强大的他而言,锁定这股气息并不难。他如同最老练的猎手(自认为),循着气息,来到了金门市的一所普通大学门外。
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、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学子,山海歌微微蹙眉。此地人气繁杂,气息混乱,直接寻找如同大海捞针。但他有他的办法。
他找了个僻静角落,闭上双眼,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,缓缓扩散开来,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,专注于搜寻那道独特的气息。这过程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,既要找到目标,又不能惊动任何人,对他而言,比跟同阶修士打一架还耗神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半个时辰后,他在一栋女生宿舍楼附近,“锁定”了正在楼下晾晒衣服的林晓梦。
接下来,就是如何“自然”地取得联系方式了。直接现身索要?似乎不够“此界化”。师父说过,要“约出来”,而“约”的前提是有“手机”联系。
山海歌陷入了沉思。他回想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情节,里面的人好像都是直接上前搭话,或者通过朋友介绍?
朋友?他没有。搭话?该说什么?
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,他看到林晓梦晾好衣服,和一个室友模样的女生说笑着,走向了食堂方向。机会!
山海歌深吸一口气,调整了一下表情(试图做出电视剧里男主角那种温和帅气的样子,但效果看起来更像是面部肌肉僵硬),然后一个闪身,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林晓梦和她室友前方的必经之路上,背对着她们,假装在看路边的宣传栏。
他出现的时机和位置都太过“巧合”,以至于林晓梦和室友走近时,差点撞到他。
“啊,对不起!”林晓梦下意识地道歉,抬头一看,顿时愣住了,“是……是你?山海歌?”
山海歌“恰到好处”地转过身,脸上努力挤出一个他自认为温和儒雅的笑容(实则略显僵硬和紧张):“林姑娘,好巧。”
一旁的室友看着眼前这个蓝发俊朗、气质独特的男生,眼睛都直了,用手肘偷偷捅了捅林晓梦,小声道:“晓梦,这谁啊?好帅啊!你认识?”
林晓梦脸一红,小声解释:“就是……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,救了小黑的那个……神仙……”
“哇!就是他啊!”室友更加兴奋了。
山海歌没理会室友的打量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晓梦身上。他按照自己“制定”的“作战计划”,直接、干脆地提出了“任务目标”:
“林姑娘,在下……想与你交换‘手机符印’。”他用了自创的词汇,同时掏出了华天依给他配的最新款手机,动作略显笨拙地调出了二维码界面——这是他昨晚研究了半宿才学会的功能。
林晓梦看着他那副认真又带着点笨拙的样子,尤其是那句“手机符印”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觉得这个“神仙”反差萌得厉害。她爽快地拿出自己的手机:“好啊,你扫我还是我扫你?”
顺利加上微信,山海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叫做“晓梦”的、头像是一只卡通小猫的联系人,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,仿佛完成了一次艰难的秘境探险。
“任务第一步,完成!”他在心中默念。
接下来的几天,山海歌开始了他的“信息轰炸”式追求。
他完全把“聊天”当成了每日必须完成的“功课”。内容主要包括:
· 清晨定时问候:“林姑娘,晨安。今日天气晴好,宜修炼(划掉)……宜出行。”(附带一张他站在阳台拍的、过度曝光或者角度清奇的日出照片。)
· 分享“奇闻异事”:“林姑娘,你看此物(发一张高压锅图片),据说是此界修士用来快速炼制食材的法器,名为‘高压丹炉’,甚是有趣。”
· 直球式关心:“林姑娘,午时已至,可用膳否?气血充盈,方利修行(划掉)……利于健康。”
· 睡前总结:“林姑娘,夜色已深,早些安歇。养足精神,明日再会。”
他的消息通常言简意赅,带着一股浓浓的“修仙说明书”风格,且发送频率稳定得令人发指。内容虽然古怪,但那份笨拙的关心和几乎不掺杂任何套路的真诚,却让林晓梦感觉十分新奇和……受用。
她通常会耐心地回复,纠正他一些奇怪的认知(“那个叫高压锅,不是丹炉啦”),跟他分享自己课堂上的趣事、遇到的烦恼,甚至开始教他一些常见的网络用语和表情包用法。
山海歌则像一块干燥的海绵,疯狂吸收着一切与“林晓梦”相关的信息,并认真记录学习。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小本子(华天依给的便签贴),上面用毛笔小楷记满了“笔记”:
· “‘哈哈’表示开心,程度高于‘呵呵’。”
· “‘猫猫表情包’可表达多种情绪,需结合语境理解。”
· “‘吃货’非贬义,指喜爱美食之人。”
· “‘约会’乃男女相伴出行之仪式,需提前邀约。”
看着徒弟每天抱着手机和小本子,时而皱眉思索,时而奋笔疾书,时而因为收到回复而眉开眼笑的样子,肖无烬和华天依心情复杂。
“我现在相信他是真的几千岁没谈过恋爱了。”华天依感慨,“这追求方式,纯粹得像一张白纸。”
肖无烬哼了一声:“笨是笨了点,但总比那些油嘴滑舌、心怀不轨的强。”
终于,在进行了充分的“理论准备”和“线上交流”后,山海歌决定实施“任务”的下一步——正式邀约。
他精心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(自己掐算的),提前沐浴更衣(换上了他认为最“此界化”的休闲装,但依旧难掩那股出尘气质),然后郑重地给林晓梦发去了信息:
“林姑娘,明日申时初刻(下午三点),不知可否赏光,于‘山海歌广场’一晤?在下欲邀姑娘同观……人间烟火,体悟众生百态。”——他记得华天依说过,那里是“浪漫”的地方。
收到信息的林晓梦,看着屏幕上那文绉绉的邀约和“山海歌广场”这个让她忍俊不禁的地点,脸上泛起了红晕。她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发出这条信息时,那一本正经又隐含期待的样子。
她回复了一个可爱的猫猫点头表情包:“好呀^_^!”
收到肯定回复的刹那,山海歌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,强大的灵力差点失控把天花板掀了,幸好他及时控制住。他兴奋地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,然后冲到肖无烬面前,激动地汇报:
“师父!任务第二步,‘邀约’,成功了!”
肖无烬看着徒弟那副比突破境界还高兴的样子,无奈地摆摆手:“行了行了,知道了。明天出去……正常点,别吓着人家姑娘。”
“徒儿明白!”山海歌用力点头,随即又虚心求教,“师父,明日‘晤面’,除了观烟火,体百态,还需进行何种‘仪式’?是否需要准备‘定情信物’?”
肖无烬:“……带你那张能刷的卡(华天依给的附属卡),请人家吃顿饭,看个电影就行了!信物个屁!赶紧滚去准备!”
“是!师父!”
看着山海歌屁颠屁颠跑开的背影,华天依笑着对肖无烬说:“我现在有点理解,为什么童话里的小红帽,明明觉得大灰狼有点奇怪,却还是会被吸引过去了。”
肖无烬挑眉:“哦?”
“因为这只‘大灰狼’,虽然看起来危险又与众不同,但他的獠牙和利爪从来不会对着小红帽,反而会笨拙地藏起来,只露出一颗纯粹又滚烫的真心。”华天依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羡慕,“这种毫无杂质的喜欢,才是最动人的。”
肖无烬沉默了片刻,看了看华天依,又看了看徒弟房间的方向,心中某个角落,似乎也被轻轻触动了一下。
第二天,申时初刻,“山海歌广场”。
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“普通”男大学生的山海歌(虽然蓝发和气质依旧显眼),捧着一大束他跑了半个城市才找到的、最鲜艳的红玫瑰(他认为“象征物”必须到位),如同等待宗门大比开场般,身姿笔挺地站在广场中心,引来了无数路人的侧目。
而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、略显羞涩的林晓梦,则像一只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的蝴蝶,缓缓走向那只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的“大灰狼”。
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一场画风清奇、注定充满意外和“惊喜”的初次约会,即将开始。
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,在这个现代都市里,正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,悄然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