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造几个”的宏伟蓝图在华天依的强烈抗议和枕头攻击下暂时搁浅,肖无烬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回到现实。
随着华天依的孕态逐渐明显(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还不明显,但肖无烬的神识感知无比清晰),一个非常现实且“地球化”的问题,摆在了两人面前。
这天,龙组的医疗团队刚做完例行检查离开,华天依看着手里那份显示各项指标正常的报告,又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变化的小腹,犹豫了一下,转头看向正在用神识“围观”胎儿成长的肖无烬。
“肖无烬。”她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迟疑。
“嗯?”肖无烬收回神识,看向她。
华天依组织了一下语言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讨论一件普通公事:“你看,我现在这样……按照地球的规矩,孩子出生,是需要登记户口的。而且,未婚先孕……总归是不太好的,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闲话。”
肖无烬挑了挑眉,有些不解:“麻烦?闲话?谁敢?” 以他(和他徒弟)的实力,以及华天依在龙组的地位,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。
“不是谁敢不敢的问题。”华天依无奈地解释道,“这是社会的普遍规则和观念。我们生活在这里,总不能完全无视。而且……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一些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认真:“对孩子来说,一个被法律和世俗认可的家庭,也很重要。”
肖无烬沉默了片刻。他明白华天依的意思。所谓入乡随俗,他既然滞留此界,并且决定在此留下血脉,那么遵守此界的一些基本规则,似乎也是必要的。
“所以?”他看向华天依,等待她的下文。
华天依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说出了那个核心问题:
“所以,按照地球的规矩……”
“咱俩,是不是得先去……结个婚?”
“结婚?”肖无烬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词汇。他当然知道这个词的含义,在幻天大陆,类似的关系被称为“结为道侣”,他之前单方面宣布契约,用的便是这个概念。
但“结婚”,似乎更侧重于凡俗社会的法律和仪式认可。
“就是去民政部门登记,领取一个叫‘结婚证’的东西。在法律上,我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。”华天依进一步解释道,脸颊微微泛红,“然后,可能还需要举办一个仪式,宴请宾客,告知亲友……算是公告天下。”
肖无烬听着,眉头微微蹙起。
登记?领证?仪式?宴请?
这些凡俗的礼节,在他看来繁琐且毫无意义。他与华天依的关系,由“道侣契约”认定,比任何凡俗的法律文书都要更加根本和牢不可破。
但他看着华天依那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的眼神,再想到她口中“对孩子的意义”,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。
他想起自己之前那番“入乡随俗”的考量。
也罢。
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那么给她一个符合此界规则的、堂堂正正的名分,似乎也是他身为男人和……未来孩子父亲的责任。
“可。”肖无烬点了点头,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淡然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,“既然此界有此规矩,那便依此界规矩来办。”
华天依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,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:“你……你同意了?”
“嗯。”肖无烬看着她开心的样子,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,“不过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属于仙帝的傲然:
“那些凡俗的仪式,若你觉得麻烦,大可不必。”
“本帝的夫人,无需向任何人证明。”
“至于登记领证……”他想了想,“你安排便是。”
华天依听着他这番霸道又体贴的话,心中像是打翻了蜜罐,甜得发腻。她知道,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妥协和……浪漫了。
“好!”她用力点头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“我来安排!保证又快又好!”
看着她雀跃的样子,肖无烬心中那点因为要遵守“凡俗规矩”而产生的别扭感,也悄然消散了。
或许,
偶尔入乡随俗一下,
感觉……
也还不错?
至少,
能看到她这样毫无阴霾的笑容,
便值了。
而远在幻天大陆的梦璃、柳如烟等人若是知道,
她们苦苦追寻数千年的“名分”,
竟然被肖无烬以这样一种“入乡随俗”的方式,
轻易地给了一个“凡俗女子”……
不知会作何感想?
想必,
那定然是十分精彩的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