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前脚出了永寿宫,后脚又马不停蹄的移驾到太后宫中。
竹息听到皇帝到来的通传声,连忙出来迎接他,皇帝挥一挥手表示免了她的请安。
皇帝对她点了点头,竹息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,一直以来素有体面,不说后宫嫔妃就是皇上都得敬着她三分。
“朕今日过来看看皇额娘请安。”
虽然皇上对她礼让三分,但是竹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,并不曾有过越矩,对着皇上恭敬的福了福身行了一礼后,方才道:
“太后娘娘知道皇上来了,专门派了奴婢过来接您,太后正在殿内等皇上您呢!”
皇上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进去了,看见了太后,躬身请安,
“给皇额娘请安,皇额娘吉祥!”
“皇帝起来吧!”
太后年轻的时候容颜姣好,如今年龄上来了,却还是如同三四十岁的样子,丝毫不见老态,自有一方气度风华。
只是年轻的时候受了些搓磨,身体总是不好喜好礼佛,少有在外走动,如今斜斜地躺在罗汉床上面的靠枕上,腿上总是搭着薄被保暖,面色苍白却无人敢轻瞧了去。
自然,在清朝这个等级升森严重的宫廷之中,从一届宫女直到生下孩子封妃,最后又成为了太后,谁都不会相信她是任人宰割之辈。
“皇额娘最近的身体怎么样?如今可好些了吗?”
看着皇上面露担忧,太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脸:“不碍事,已经是老毛病了,冬天总是这样的。”
太医院是全国医术最好的人,给太后请安把脉必得更是医术拔尖的辈,和太后的身体随时都会病弱。
母子相对除了请安竟然少有话说,沉默了片刻还是太后率先打破静默:
“早晚忙着朝政的事,自己的身子要有数才好!”
“儿子知道!”皇帝倒是回答的干脆。
“如今哀家有一句话不得不嘱咐你,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,你喜欢淑嫔那么哀家也喜欢她,可你如今登基才过了一年,年羹尧在外征战,华妃又是从潜邸跟着你的老人了,看在年家的份上,你也要多顾惜几分,”
看见皇帝好像听进去了几分,再次苦口婆心的道:“皇后是国母,又是纯元的亲妹妹,就算看在纯元的面上,也要多敬重些才好!”
如今太后再次提起纯元皇后,皇上也不会那么刻骨铭心的心痛难忍。
纯元皇后再好,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,可仿佛也离他远了,如今心心念念的又是另外一个人了。
说起了孙妙青便记起了过来的目的,皇上心中一转,面上便故意带出了几分怒气,这怒气也不完全是作假的。
皇上如今想起这是亦是怒气勃勃,在永寿宫看见孙妙青中不好发泄出来,他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,哪怕孩子还在孙妙青的肚子中,已经将他看作了继承人对待。
“淑嫔正怀着身孕,今天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被小太监冲撞了,就在景仁宫宫门外,如今正动了胎气,朕难免要多看过几分,”
说到这里皇帝直直的看着太后,“严刑拷打之下,又将他的三族全部提审到慎刑司,如今具都招供了乃是皇后指使。”
太后闻言心中一跳,面上亦是十分动怒,
“混账!”
“荒唐!”
吓得一宫众人赶紧跪地磕头。
一时不妨猛地咳嗽了两声,苍白的面容涌现出两团红晕,沉声道:
“皇后乃是正宫皇后,绝无可能为难嫔妃,况且皇后一向贤淑后宫无人不知,皇帝,小林子一事过去了或许是他人指使,就是为了离间皇帝和皇后的!
“个中缘由在朕还在查,慎刑司人多口杂,为表慎重便将皇后禁足在景仁宫吧,待查明真相以后再说!”皇帝也是鸡贼,他不说不让孙妙青请安了,只说将皇后禁足在景仁宫,着急上火的肯定是皇后和太后。
所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跟着孙妙青在一起久了,走过的套路多了,思路和格局一下就打开了。
“可是皇帝如此行事有损皇后威严,若皇帝实在担心其他人冲撞,皇嗣为重,便免了淑嫔请安在永寿宫待着,直到安平生产吧!”太后沉吟了半晌,又退了一步。
太后退了一步,皇上就又进了一步:
“如今事态严重,皇后的嫌疑还没有扯清,就让淑嫔这个怀着身孕的苦主禁足,朕也于心不忍呀。
就算查出来皇后是清白的,也是皇后御下不严所致,就算禁足景仁宫也不全是是错待了她。
淑嫔肚子里怀的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子,尤为贵重,若是朕这个当父皇的不替他讨个公道………”
太后忙截住他这个话头,皇帝越说越严重,太后不得不打断他:
“淑嫔受了委屈,是应该好好补偿补偿,只是皇后绝无可能做出此事,皇上政务繁忙后宫之事还是交给哀家来查吧,一定给你和淑嫔一个交代!”
皇帝佯装不懂,面上犹疑到:“皇额娘所说………”
太后一槌定音:“淑嫔就晋升为淑妃,其他的事哀家来查吧。”
“儿子后宫中的事情让皇额娘操心了,多谢皇额娘!”
皇帝见此见好就收,本就没有指望就这一件事能够定皇后的罪,敲打敲打即可,相信太后一定会说服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