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临风心中狂喜,颤抖着手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铁盒,用灵力包裹着手指,小心翼翼地将五颗莹白的丹药一一取出,放入盒中。
接着,他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,用一根干净的棉签,仔细地将锅内壁和底部的所有琥珀色药液都刮取下来,一滴不剩地收集到瓶子里。
根据药方最后的说明,此药内外兼施,缺一不可。
外敷药液,可肉生白骨,蜕皮新生,修复一切外伤;内服丹丸,则能固本培元,激发生机,修复内损,调和阴阳。
看着手中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盒一罐,江临风却知道,这里面承载的是能让现代医学都为之颠覆的奇迹。
但他毕竟是第一次炼制,效果究竟是否如描述那般神奇,还需验证。
他略一沉吟,目光落在桌上一把锋利的小水果刀上。
他拿起小刀,心一横,对着自己左臂外侧,划下了一道寸许长、深可见骨的口子!
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,鲜血瞬间涌出,顺着手臂流淌下来。
他没有犹豫,立刻打开那个小玻璃瓶,用指尖蘸取了一点琥珀色的药液,均匀地涂抹在狰狞的伤口上。
奇迹发生了!
药液触及伤口的瞬间,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立刻取代了火辣辣的疼痛。
只见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、愈合,鲜血瞬间止住,新的肉芽疯狂生长,填补着伤口。
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,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已经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色新肉痕迹,又过了几秒,连那点粉色也彻底消退,手臂皮肤光洁如初,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!
江临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,即便早有心理准备,亲眼见证这神迹,依旧让他心神震撼,难以自已。
“这......这只是凡界的疗伤圣药?”他喃喃自语,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,“仅仅是用凡铁容器和基础控火术就能达到如此效果,那系统商城里那些需要真正丹炉、灵火,以及更高深修为才能炼制的灵丹、仙丹,又该有何等逆天的功效?”
一个荒诞却又极具诱惑力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:若是以后不当警察了,凭着这手炼丹的本事,随便炼制一些强身健体、祛病延年的“保健品”,恐怕成为亿万富翁也只是弹指之间吧?
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便被他强行压下。
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温以宁还躺在医院里,等待着他的希望。
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,连续两个多小时高度集中精神操控灵火和神识,加上失血和心理上的巨大起伏,即便是炼气八层的身体也感到吃不消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装有丹药的铁盒和药液瓶收好,贴身放置。
也顾不上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间,只是将高压锅等物胡乱推到墙角,便再也支撑不住,直接倒在地毯上,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。
这一觉,睡得天昏地暗。
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窗边已经投射进来刺眼的阳光。
他摸出手机一看,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!
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,虽然睡眠缓解了大部分疲劳,但灵力的消耗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全恢复,身体依旧有些发虚。
简单洗漱后,便来到楼下退房,步伐稳健地走向医院,他甚至开始构思,等以宁醒来,该如何向她解释这“灵药”的来源......
来到熟悉的IcU病房楼层,他习惯性地走向那个守候了无数次的门口。
然而,眼前的情景让他脚步一滞,病房门开着,里面空空如也,床铺整洁得仿佛从未有人住过。
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掠过心头,但他并未慌乱,也许是转到普通病房了?
他走向护士站,一位面熟的年长护士正在低头记录着什么。
“护士您好,请问一下,之前住在这个IcU病房的温以宁,是转到哪个病房了?”江临风语气平和地问道。
护士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,看清是他,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,轻轻叹了口气。
这一声叹息,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江临风平静的心湖,荡开了涟漪。他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。
只听护士用带着惋惜的口吻说道:“唉......她啊,今天早上......走了。”
“走了?!”
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,在江临风耳边炸响!
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,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!
大脑一片空白,整个世界失去了声音和颜色。
他炼制成功了灵药,他满怀希望地赶来......她却......走了?没能等到他?
巨大的失落和难以置信的悲痛如同巨浪,瞬间将他吞没!
他甚至能感觉到贴身收藏的药瓶那冰凉的触感,此刻却像是对他最大的嘲讽。
他脸色瞬间煞白,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死死地盯着护士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质问。
护士看着他瞬间剧变的脸色和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,先是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,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造成了天大的误会,连忙摆手,急声补充道:“哎呀!不是那个走了!小伙子你别急!我是说她被接走了!转院了!”
“......”江临风僵在原地,表情还停留在上一秒的悲痛欲绝,眼神却已经变得茫然。
护士看着他这戏剧性的表情变化,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好意思,赶紧详细解释:“今天早上八点多,北京来的专家和救护车直接到楼下,手续办完,就把人接上救护车,直接送去机场,转到北京的医院去治疗了!是好事儿!”
“......”
江临风足足愣了五六秒,那口堵在胸口的气才缓缓吐了出来。
从地狱到天堂的急速转换,让他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,脸上火辣辣的。
他刚才那副样子,一定蠢透了!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瓶药液,心情复杂难言。
一方面是巨大的庆幸和松了一口气,另一方面,则是一种精心准备了绝世惊喜,结果观众却提前退场了的......哭笑不得的尴尬。
“哦......哦,转院了,去北京了......好事,好事......”
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,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,对着护士挤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,“谢谢您啊,护士。”
说完,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、略显狼狈地转身离开了护士站。
走到走廊尽头,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凉意,才彻底回过神来。
想起自己刚才那瞬间心如死灰、如遭雷击的样子,再对比现在这乌龙的结果,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,低声失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