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索云菲的话,龙文微微一笑,说道:“早就安排起来了,只是忘了告诉你,阿兰已经女扮男装,被阿青的表嫂带回家了……”
索云菲闻言,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,长长舒了一口气,眼中充满了感激之色:“真是……真是太谢谢你了!想得如此周全!”她声音微颤,若非龙文暗中妥善安排,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龙文摆摆手,语气温和:“云菲,不必说这种话了,我们同历生死,这些都是份内之事。只是当时情况紧急,未来得及细说,让你担忧了。”
一旁的苏青绫也走上前来,挽住索云菲的手臂,笑意盈盈地说道:“是啊,索姐姐,你就放宽心吧。”她说到这里,故意顿了顿,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与自信,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具体如何安排。
索云菲看向苏青绫,虽然心中仍不免感到忧虑,但看着苏青绫那笃定的笑容,她选择了无条件信任。这一路走来,她们早已是患难与共、生死相托的姐妹。
“青绫妹妹,谢谢你!”索云菲反手握住苏青绫的手,千言万语化作了简单却沉重的一句感谢。
“不必担心天梭,它已飞回清风观疗伤!”这时,紫云道长说着,目光也投向了苏青绫,神色略显凝重,缓缓开口道:“苏姑娘,小心莫无涯!”此言一出,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。
苏青绫俏脸神色一肃,郑重点头:“道长放心,青绫明白。”她心中雪亮,自从自己成功从守卫森严的南境王府盗出那稀世奇珍“龙涎冰魄”,南境王虞孤通麾下的鹰犬莫无涯,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,发誓要将她生擒活捉回去邀功。这道追杀令从未撤销,反而因为近日接连受挫而变得更加急切。紫云道长此时特意提醒,必然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风声。
紫云道长见苏青绫心中有数,便不再多言,拂尘一摆,对着众人微微颔首:“此间事了,贫道也该告辞了。诸位,江湖路远,多多保重。”话音未落,众人只觉眼前青影一晃,再定睛看时,紫云道长的身影已在数丈开外,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渐亮的晨霭与江岸芦苇丛中,身法之快,宛若惊鸿,看得众人赞叹不已。
众人望着紫云道长离去的方向,心中都回荡着他临走时的那句警告——“小心莫无涯!”气氛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。道长绝不会无的放矢,这意味着那武功高强、手段狠辣的莫无涯,很可能已经追踪而至,甚至就潜伏在附近某处,如同暗夜中的毒蛇,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。
叶峻山率先打破沉默,对着龙文、苏青绫等人抱拳道:“龙公子,苏姑娘,索姑娘,诸位,我等这就押送俘虏,带着受伤的弟兄们返回清水寨。道长之言,务必谨记,千万小心!”
龙文回礼道:“叶寨主放心,我等自会小心。此番多谢清水寨诸位兄弟鼎力相助,此恩此情,龙文铭记于心。待处理完县衙事宜,定当登门拜谢。”
赵雷也在弟兄的搀扶下上前道别,他虽然伤势不轻,但精神尚可。双方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关于俘虏处置和后续联系的细节。
很快,叶峻山、赵雷便率领着清水寨的人马,押解着那二十几名垂头丧气、武功已被废去的俘虏,搀扶着受伤的同伴,沿着江岸渐渐远去。
另一边,龙文、索云菲、苏青绫、冯天豪、陈一掌、孙思成以及阿青、小六子等人,也收拾心情,准备返回嘉宁县衙。经历一夜苦战,人人带伤,身心俱疲,但警惕之心却不敢有丝毫放松。
返回县城的路上,气氛显得有些沉闷。大家都默默赶路,同时暗中调息,尽可能恢复一些体力,并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。莫无涯的名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冯天豪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陈一掌道:“陈伯,那莫无涯……这些天没露面,听说在闭关修炼,不知目前比那倭寇渡边如何?”
陈一掌面色凝重,压低声音道:“渡边沟生虽凶悍,刀法诡奇,但更多是仗着一股狠戾之气。莫无涯却是南境王麾下真正的高手,据说出身不详,武功路数极为庞杂,内功深厚,尤其一手‘绝脉手’阴狠毒辣,专破内家真气,且此人轻功极高,追踪之术极为了得,是个极难缠的角色。”
走在前面的龙文也听到了这番对话,接口道:“陈伯说得不错。莫无涯此人心机深沉,手段残忍,绝非易与之辈。道长特意提醒,他必定已近在咫尺。我们需万分小心,尤其是青绫。”他说着,关切地看了苏青绫一眼。
苏青绫感受到众人的担忧,反而嫣然一笑,笑容中带着几分傲然与洒脱:“大家不必过于忧心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罢了。他想抓我回去请功,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!”
她嘴上说得轻松,但一只手始终轻轻搭在腰间,那里盘着一柄柔韧的金色长鞭,如同蛰伏的金鳞蟒,随时可爆发出凌厉一击。她心中暗忖:“来吧,莫无涯,本姑娘等着你呢!想要龙涎冰魄,就拿命来试试!”
索云菲走在苏青绫身边,低声道:“青绫妹妹,我们在明处,莫贼在暗处,不得不防!”她深知苏青绫轻功绝顶,机智百出,但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
苏青绫拍拍她的手背,递过一个“安心”的眼神。
阿青和小六子年纪轻,听着大家谈论强敌,既紧张又有些兴奋,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刃,眼睛不住地扫视道路两旁的树林和草丛,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毒镖暗器从那里射出来。
孙思成则默默地从随身药囊里取出一些提神醒脑、缓解疲劳的药丸分给众人。他是郎中,不擅武功,但心思细腻,早已将几种解毒散和伤药准备好,放在最顺手的位置,以备不时之需。
就这样,一行人怀着警惕,终于平安回到了县城。
此时天光已大亮,城门初开,早起的百姓看到他们这一行衣衫破损、带着血迹、明显经历过恶战的人,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,但认出龙文知县之后,又稍稍安心,窃窃私语着猜测昨夜发生了何事。
回到县衙,留守的衙役见到他们这般模样,都大吃一惊,慌忙上前迎接。
龙文先安排受伤的人去包扎休息,尤其是冯天豪和孙思成,伤势较重,需要好好处理。孙思成却坚持先为其他人检查一遍伤势,尤其是索云菲,与渡边沟生那等高手硬撼,虽最终胜出,但内力消耗巨大,且后背被刀风划破,需要仔细处理。索云菲拗不过他,只得由他查看。
苏青绫则对龙文和索云菲道:“文哥,索姐姐,你们先处理事情,休息一下!我去去就回!”她说完,对索云菲眨了眨眼,便转身轻盈地走出了二堂。
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,龙文突然从前面快步走来,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,而且神色也略显凝重。
索云菲看到龙文这样的状态,心中不禁一紧,连忙迎上去问道:“怎么了?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龙文深吸一口气,然后沉声道:“刚收到天豪派出去的兄弟回报,县城里暂时没有发现莫无涯或者他手下的踪迹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索云菲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,毕竟这意味着他们暂时没有直接面对敌人的危险。然而,她注意到龙文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轻松,反而更加凝重了。
索云菲不禁心生疑惑,她看着龙文,追问道:“既然县城里没有他们的踪迹,那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担心呢?”
龙文皱起眉头,解释道:“虽然县城里暂时没有发现他们,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来。也许……他们正躲在某个暗处,像毒蛇一样悄悄地观察着我们,等待着我们松懈的那一刻,然后给我们致命一击。”
索云菲听了龙文的话,心中一凛,她立刻明白了龙文的担忧所在。的确,莫无涯是个狡猾而阴险的敌人,如果他真的躲在暗处,那他们就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,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他的陷阱。
龙文点头:“正是如此。明处的敌人好防,暗处的冷箭难躲。尤其是莫无涯这样的高手,若一心隐藏,很难被轻易发现。我们必须做好他随时可能出现的准备,尤其是夜间。”
就在这个时候,陈一掌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,他面色凝重,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。他走到龙文面前,接口说道:“县衙的防御已经按照您的指示重新布置过了。几处较为薄弱的地方,我们都加派了双倍的岗哨,并且还准备了响箭和锣鼓,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,立刻就能发出警报!”
他顿了一顿,似乎有些犹豫,接着说道:“只是……那莫无涯的轻功实在是高绝,这些寻常的布置,恐怕未必能够拦住他啊。”
龙文听后,沉默片刻,然后缓缓说道:“即使拦不住,至少也能起到预警和拖延时间的作用。今晚大家都辛苦一些,轮流值守,两人一组,互相照应。尤其是青绫,你千万要小心,尽量不要单独行动。”
苏青绫深知龙文这是最为稳妥的安排,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:“我明白,大人放心。”
然而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夜幕渐渐笼罩大地,县衙内外却依旧平静得异常,没有丝毫的异常情况发生。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,反而让众人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!每个人都心知肚明,这绝非正常现象,那么接下来究竟会有何事发生呢?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章分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