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据包内包含了几段极其短暂的视频片段和音频录音,画面晃动不清,但能辨认出“韩博士”和那个戴佛珠的梭温在包厢内交谈的场景。音频经过降噪处理,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一些关键词:
“……样本……需要安全的……通道……进入……”
“……价格……保证……绝对……”
“……不是武器……是……更有效的……种子……”
“……时间不多了……必须在‘丰收节’之前……”
数据包传输完毕,信号再次中断。
“样本”?“种子”?“丰收节”?
陈默反复听着那段残破的音频,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。
“韩博士”要运送的“货”,可能不是传统的军火毒品,而是……被他筛选、蛊惑的“人”!那些“前沿研究所”数据库里的“脆弱灵魂”,或者被他新近洗脑的极端分子!他要把这些“活体样本”,通过这些非法武装控制的“通道”,秘密输送回国内?或者输送到其他目标地区?
而“丰收节”……是一个时间节点!一个他们计划发动新一轮、可能更具破坏性行动的时间点!
“查!立刻核查国内所有近期可能被称为‘丰收节’的节日、庆典、重大活动!”陈默厉声喝道,“同时,通知所有边境口岸,提高戒备,重点核查可疑人员,尤其是符合‘脆弱灵魂’画像的独行旅客或小团体!”
必须在“韩博士”将那些“种子”撒出去之前,阻止他!
而此刻,虞倩依旧身处险境,生死未卜。
陈默看着屏幕上那片代表着坎隆镇的、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红色区域,拳头紧紧握起。
他拿起加密通讯器,接通了快速反应小队队长的频道。
“猎鹰,我是默鸦。”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决绝,“准备跨境行动。目标:坎隆镇,‘金孔雀’会所。任务:营救我们的同志,必要时……清除目标。”
“猎鹰收到!”
通讯切断。
陈默走到作战地图前,目光锐利如刀,落在了那个法外之地上。
这一次,他不仅要救回自己的战友,还要将“烛龙”这最后一颗危险的毒牙,彻底拔除。
阴影下的角逐,进入了最血腥、最直接的阶段。
“猎鹰收到!”
加密频道里传来的回应简短、冰冷,不带丝毫犹豫。陈默放下通讯器,指挥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跨境营救,目标直指武装势力盘踞的巢穴,这已远超常规警务行动的范畴,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
“老陈!”老李的声音通过内部线路传来,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劝阻,“跨境行动风险太大!是否再考虑一下?或者通过更高层级的外交渠道……”
“来不及了,老李。”陈默打断他,目光依旧锁死在坎隆镇的地图上,“虞倩的信号中断前传回了关键情报,‘韩’在和当地武装谈‘样本’和‘通道’,涉及一个叫‘丰收节’的节点。我们慢一步,可能就有无辜者受害,甚至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。虞倩在里面多待一秒,就多一分危险。必须行动!”
老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:“……明白了。我会向上级说明情况,协调一切可能的远程支援。陈默,把兄弟们……都给我带回来!”
“一定。”
命令既下,整个边境前哨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。快速反应小队“猎鹰”共十二人,全员特种部队退役背景,精通丛林作战、渗透与营救。他们迅速检查装备,除了常规武器,还配备了非致命性武器、爆破索、医疗包以及用于应对复杂地形的攀爬和泅渡工具。
陈默换上了一套与他们同款的黑色作战服,检查着自己的配枪和匕首。他没有坐镇后方的打算。虞倩是他派进去的,他必须亲自去把她带回来。
“陈指挥,您……”雷负责人看到陈默的装束,吃了一惊。
“我和猎鹰一起进去。”陈默语气平静,却不容置疑,“我对‘韩博士’和整个案情最熟悉,现场判断需要我。”
雷负责人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重重拍了拍陈默的肩膀。
夜色,成为最好的掩护。猎鹰小队和陈默,如同融入黑暗的利刃,沿着虞倩之前潜入的“鬼路”,再次悄无声息地越过国境线,扑向几十公里外那个灯火阑珊却又危机四伏的坎隆镇。
雨林的行军是对意志和体能的双重考验。湿滑、闷热、无处不在的毒虫和可能致命的陷阱。猎鹰小队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,无声而迅捷地开辟着道路。陈默紧跟在队伍中,汗水浸透了作战服,呼吸粗重,但眼神始终锐利。
根据虞倩最后传回的信息和暗线提供的补充情报,“金孔雀”会所位于坎隆镇相对中心的位置,是一座融合了当地风格与现代元素的四层建筑,守卫森严,明哨暗哨无数。
凌晨三点,小队抵达坎隆镇外围。镇子像一块镶嵌在黑暗雨林中的、散发着糜烂光晕的毒瘤。喧闹的音乐、赌徒的嘶吼、女人的娇笑声隐约可闻。
“猎鹰报告,已抵达预定位置。镇内情况复杂,请求指示。”小队队长的声音在加密频道响起。
陈默借助夜视望远镜观察着“金孔雀”会所。门口站着四名持枪守卫,楼顶有巡逻哨,侧面和后方的情况不明。
“A计划。分组行动。”陈默低声道,“一组,由我带领,从后方潜入,寻找虞倩和目标‘韩’。二组,负责制造外围混乱,吸引守卫注意力,时机由我决定。三组,占领制高点,提供火力掩护和情报支援。行动准则:尽可能无声解决,除非万不得已,避免与武装分子大规模交火。”
“明白!”
猎鹰小队如同水银泻地,无声散开。陈默带着四名队员,借助建筑物阴影和夜色的掩护,绕向会所后方。
后墙比预想中更高,布满了玻璃碎片和铁丝网。一名队员拿出特制的吸附攀爬工具,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,剪断铁丝网,垂下绳索。
陈默等人依次攀爬而上,落入后院。后院堆放着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酒精混合的酸腐气味。一扇虚掩的后门通向建筑内部,里面传来厨房的嘈杂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