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的春节，丰坪县御峰园的鞭炮碎屑还沾着暖意，陈默怀里严灵希的笑声混着饭菜香，成了寻常人家最安稳的年景。
可这份温馨向西跨越千余里，抵达朝鲜半岛时，却被另一股紧绷的气流取代——平壤顺安国际机场的跑道上，除了起降的民航客机，远处军用机场的轮廓在冬季的薄雾里若隐若现，那里正停放着一批足以改写东北亚军力平衡的“新玩具”。
龙国驻北朝大使周明远站在机场贵宾厅外的廊柱下，指尖的香烟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里燃得飞快。
他不时抬腕看表，黑色大衣的领口立得笔直，遮住了脖颈处因连日紧张而冒出的红疹。
今天是正月初五，按龙国习俗还在“破五”的喜庆里，可他身后的停机坪上，两架伊尔-76运输机正缓缓滑入指定机位，机身上龙国国旗的红黄两色，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郑重——这是龙国派出的特别使团，规模之大为近十年之最，机上载着的不仅有外交官员，还有三十余名来自总装、空司的技术专家，以及一份写满“关切”与“考量”的外交清单。
“大使先生，代表团的专机到了。”随行的参赞快步上前，递过一副保暖手套，“北朝外务省的金次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，还带了两位人民军的少将，说是负责后续的安全保障。”
周明远掐灭烟头，将手套揣进衣兜，脸上挤出温和却不失分寸的笑意：
“知道了。告诉金次官，我们尊重北朝的安排，但技术专家的考察行程，必须按之前商定的来——温泉郡的基地，不能少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贵宾厅的玻璃门便被推开，北朝外务省次官金永南带着两名身着橄榄绿军装的少将迎了出来。
金永南的黑色呢子大衣上别着一枚小小的领袖像章，握手时掌心的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，却笑得格外热情：
“周大使，辛苦你们了！三将军特意叮嘱，一定要让龙国的同志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。”
两名人民军少将则显得更为肃穆，敬礼时动作标准利落，肩章上的星徽在冷光里闪了闪。
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少将名叫朴正勋，是北朝人民军总参谋部的作战参谋，他低声对周明远说：
“大使先生，代表团的住宿安排在羊角岛饭店，车辆已经备好。另外，三将军决定后天在万寿台议事堂接见团长，您看时间是否合适？”
周明远点头应下，目光却掠过停机坪，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军用机场方向。
他知道，朴正勋口中的“诚意”，藏在那些刚列装的mIGE-29“海德拉”战斗机里，藏在t-72m3坦克的履带印里，也藏在北朝政府对“血盟”情谊的依赖里。
就在使团专机降落的同时，平壤市中心的人民军总参谋部大楼里，一份标注“绝密”的报告正摆在三将军的案头。
报告上贴着几张模糊的卫星照片，照片里南韩乌山空军基地的F-16战机正频繁起降，驻韩美军的“阿帕奇”直升机群在汉江上空进行编队训练，而霓虹海上自卫队的“出云”号直升机航母，也罕见地驶入了济州岛附近海域。
“龙国的反应比预想中快。”
三将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目光落在报告末尾的备注上——“俄国驻北朝大使已于昨日拜访外务省，询问装备换装进度”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站在一旁的金英哲——这位刚从黄海前线调回第57联队的飞行员，脸上还带着驾驶mIGE-29“海德拉”拦截美韩战机的锐气。
“将军，龙国使团里有不少航空技术专家，温泉郡的基地已经准备妥当了。”金英哲立正报告，声音洪亮，“第57联队的飞行员们已经进行了三次预演，虽然油料有限，但低空通场、半斤斗翻转这些动作，都能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三将军微微颔首，指尖划过报告上“龙国安东仓库储备10万吨粮食”的字样，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：
“龙国人懂规矩，知道用粮食换‘观察权’，比空口说白话管用。告诉朴正勋，会谈时多提‘血盟’，少谈‘装备’，等他们主动开口要考察，我们再‘松口’——既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进步，也要让他们知道，我们离不开他们的支持。”
金英哲应声退下时，走廊里传来外务省工作人员的脚步声。
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，听见里面传来三将军的声音：
“给俄国的代表发个电报，就说我们会遵守约定，不主动激化半岛局势，但如果美韩敢越线，这些‘海德拉’，不会只用来表演。”
两天后的万寿台议事堂，气氛庄重却不失暖意。
议事堂内的长条会议桌铺着深绿色桌布，桌上摆放着北朝产的苹果和龙国的茉莉花茶。
龙国特别使团团长、外交部副部长李建峰坐在三将军对面，身后依次坐着外交官员和技术专家代表；而北朝一侧，外务省、人民军总参谋部的官员们分列两侧，金英哲也作为飞行员代表列席，坐在末位。
“李副部长，春节刚过就劳烦你们远道而来，实在过意不去。”三将军率先开口，语气亲切，“还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，龙国的志愿军同志在长津湖冻成冰雕也不后退，这份情谊，我们北朝人民永远不会忘。”
李建峰放下茶杯，目光诚恳：
“将军同志，龙国和北朝是‘用鲜血凝成的友谊’，半岛局势的稳定，不仅关系到北朝的安全，也关系到龙国东北边境的安宁。最近美韩频繁举行联合军演，霓虹也在加强军事部署，我们担心，新装备的列装会让局势进一步升级——这不是龙国希望看到的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北朝外务省大臣立刻接话：
“李副部长放心！我们列装新装备，只是为了自卫。南韩的‘玄武’导弹能打到平壤，驻韩美军的‘萨德’系统（因为北朝列装mIGE-29“海德拉”，漂亮国和南韩便提前部署萨德）能监视我们的领空，我们总不能拿着老掉牙的米格-21去应对吧？”
会议室里的气氛微微有些紧张，李建峰却不慌不忙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，推到三将军面前：
“将军，我们理解北朝的安全需求。这份是龙国安东仓库的粮食调拨清单，10万吨大米和5万吨面粉，只要您点头，明天就能通过鸭绿江大桥运过来。另外，我们还准备了一批农业机械，帮北朝的农民提高春耕效率。”
三将军拿起清单，指尖在“10万吨大米”的数字上顿了顿，随即抬头笑了：
“李副部长，你们总是这么贴心。龙国的粮食，比任何承诺都实在。请转告龙国政府，我们向你们保证，不会主动使用新装备挑衅美韩，绝不会让半岛局势失控。”
李建峰心中松了口气，这才话锋一转：
“将军，既然我们彼此信任，有件事想跟您商量。我们使团里的技术专家，都是研究航空、装甲装备的老手，听说北朝列装了mIGE-29‘海德拉’这样的先进战机，他们都想亲眼看看——不是为了‘打探’，而是想帮北朝分析一下装备的维护保养方案，毕竟这些装备的寿命，关系到北朝的国防实力。”
三将军故作沉吟，目光扫过身旁的朴正勋，见他微微点头，便笑着说：
“既然是龙国的专家，当然可以看！温泉郡的第57联队，刚换装了一个大队的‘海德拉’和直升机，就让专家们去那里考察，金英哲，你负责接待，一定要让专家们看清楚、看明白。”
金英哲立刻起身敬礼，心中却暗笑——泽尼斯塔尔交付装备时就说过，“除了核心部件不能拆，其他随便看”，龙国人想研究，正好也能让他们见识见识北朝的“新实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