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…”
陈默心中冷笑，那冷笑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，瞬间冻结了意识空间的一切杂念，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妖刀村正。
“真当老子是做慈善的？呵，就算是做慈善，那也是很多人用来赚大钱的遮羞布！想白嫖我陈默？门都没有！货，你想要；钱，你不想给？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？！薅羊毛薅到阎王爷头上了？！”
“劳资认钱不认人！”陈默的意识在冰冷的数据流中咆哮，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铿锵，“给我钱，我给你货！天经地义！既然你主动找上门来买货，货发了你就得给钱！给老子记着！少一个美分子儿，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揪出来！骨头都给你拆了当柴烧！”
他的思维如同最高效的量子计算机，瞬间完成了目标锁定——三个拖欠尾款的帮派。其中数额最大（十几万刀）、态度最嚣张（已读不回）、位置最“安全”（号称低犯罪率天堂）的，就是那个盘踞在尔湾（Irvine）的南韩帮派——新海会（Shin hae hoi）！
尔湾……陈默对这个地方有些模糊的印象。近些年崛起的亚裔精英聚居区，被媒体吹捧为“加州科技海岸”的璀璨明珠，以低犯罪率（官方数据）、高绿化率（公园遍地）、现代化社区（规划得像乐高积木）和聚集了暴雪娱乐（魔兽世界、守望先锋）、西部数据（硬盘巨头）等高科技企业而闻名。据说亚裔人口比例高得吓人（超过45%），居民普遍学历高（硕士博士满地走）、收入高（中产及以上）、素质高（表面文章做得好），社区干净整洁得像精心设计的电影布景，是许多追求“美国梦”的亚裔中高产家庭的首选之地。
“呵……表面光鲜亮丽，号称‘全漂亮国最安全城市之一’，背地里也藏着这种下三滥的龌龊勾当？”
陈默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、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。
“看来这‘低犯罪率’的水分，比太平洋的海水还深啊。新海会？拿了老子的军火，是准备在家供起来当祖宗牌位下崽，还是觉得躲在尔湾这块‘安全区’的金字招牌后面，就可以心安理得当老赖了？”
十几万美金，对于此刻坐拥差不多一千万美金出头的陈默来说，确实不算什么惊天巨款。但这关乎原则！关乎信誉！关乎他在地下世界刚刚树立起的“日川冈坂”这块金字招牌的威严！这钱，是底线！是红线！是高压线！碰不得！
“国有国法，行有行规。”陈默的眼神冰冷刺骨，如同西伯利亚冻原上万年不化的寒冰，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，“本地的帮会……太没有礼貌了。”
这句吐槽，在他心中反复回荡，如同死神的低语。杀心，已如离弦之箭，再无收回的可能！
“既然你给脸不要脸，不想给钱……那好。”
他的意识中，瞬间勾勒出一条清晰的、从长滩凯悦直达尔湾新海会老巢的空中航线，精确到每一个街区的转折点。
“老子亲自上门，连本带利，取你狗命！”
“亲爱的？亲爱的！”
海莉略带不满和疑惑的声音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，瞬间打破了陈默意识空间那冰封的杀意，将他强行拉回了温暖而现实的酒店房间。
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？还是被游戏里那个穿着暴露的‘阿狸’（九尾妖狐）迷得神魂颠倒了？”
她歪着头，湛蓝的眼睛透过面膜的缝隙，带着一丝探究和俏皮看向陈默的背影。
陈默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泄的冰冷气息，脸上的肌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调整，瞬间换上了一副温和、略带歉意甚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“憨厚”笑容，眼神也恢复了平日的清澈无辜（至少在海莉看来如此）。他如同刚被惊醒般转过身，看向海莉：
“啊？抱歉，宝贝，刚才有点走神了。”他自然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，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，仿佛真的只是在沉迷游戏，“游戏里有个战术没想明白……你刚刚说什么来着？”
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。
海莉无奈地耸了耸香肩，这个动作让浴袍的领口又敞开了一些，露出一抹更加诱人的、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和深邃的沟壑。她伸出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指，指向电视屏幕上那仍在循环播放的、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混乱画面：
“我说，外面乱得像世界末日，我们被困在这个‘安全屋’里，看你一个人打游戏还老是发呆，真的好无聊啊！感觉时间都凝固了！”
她嘟了嘟嘴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
“要不……我们来玩点别的？两个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嘛！”
她说着，弯腰从电视柜下层拖出一个印着playStation标志的黑色硬纸盒，从里面拿出两个磨砂质感的dualShock 4手柄，在陈默面前晃了晃，手柄上的LEd光条闪烁着幽蓝的光芒，映着她眼中期待的光彩。
“玩《我的世界》（minecraft）怎么样？去年12月才登陆pS4平台的！我们可以一起砍树、挖矿、盖一栋属于我们自己的海边小别墅！晚上还可以一起举着火把去打僵尸和骷髅！多浪漫呀！”
陈默看着海莉手中那熟悉的手柄，看着她眼中闪烁的、如同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纯真光芒，心头那点足以冰封万物的杀意瞬间被一股暖流冲散、融化。他欣然点头，笑容变得真诚而温暖，带着一丝宠溺：
“好啊！这个主意太棒了！正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。”
他起身，迈步走到沙发边，挨着海莉坐下，接过她递来的手柄。两人身体挨得很近，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浴袍下肌肤的细腻触感。
两人抱着手柄，登录pSN账号，选择本地分屏合作模式。很快，一个由无数方块构成的、色彩明快、充满无限可能的像素世界在巨大的电视屏幕上展开。悠扬而略带空灵的背景音乐响起，瞬间驱散了房间内因新闻带来的压抑感。他们降生在一片临海的橡树林旁。
“哇！有海！我们就住海边吧！”
海莉兴奋地操作着手柄，控制着她的方块小人（一个金发碧眼的默认皮肤）冲向海滩。
“好主意！我去砍树做工作台！”
陈默笑着应道，他的方块小人（一个黑发黑眼的东方形象）则挥舞着虚拟的拳头，冲向旁边的橡树林。
两人分工合作。陈默控制小人挥舞着像素斧头，“咚咚咚”地砍伐着橡树，木屑（像素方块）纷飞。海莉则忙着在沙滩上圈地，用收集来的泥土方块垒砌地基的雏形。她玩得极其投入，时而因为挖到一块闪闪发光的煤矿而欢呼雀跃：“亲爱的！快看！煤炭！晚上不用怕黑了！”时而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、嘶嘶作响的绿色苦力怕（creeper）吓得花容失色，尖叫着“啊啊啊！要爆炸了！”手忙脚乱地操作手柄，让小人连滚带爬地躲到陈默的小人身后。
陈默则如同最可靠的守护骑士，立刻切换出木剑，几个利落的劈砍将苦力怕消灭在安全距离之外，爆出几块火药。温馨、协作、充满童趣的游戏时光，像一层温暖的滤镜，暂时覆盖了窗外那个硝烟弥漫、危机四伏的真实世界。
夜深人静。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执着地亮着，但远方的警笛声似乎稀疏了一些，或许是因为国民警卫队的介入，又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。海莉依偎在陈默怀里，呼吸均匀而绵长，早已沉沉睡去。她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运动后的动人红晕，如同熟透的水蜜桃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带着满足而恬静的笑意，似乎正沉浸在一个没有枪声、没有混乱的美梦之中。
刚才在《我的世界》里并肩建造了他们的海边小屋（虽然还很简陋），击退了夜晚的怪物侵袭后，两人又在现实世界里进行了一场附加赛，最终，海莉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带着满足的叹息沉入了甜美的梦乡。
陈默轻轻抽出被海莉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，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，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。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造型简约的bose蓝牙音箱自带的电子钟：幽蓝的LEd数字清晰地显示着——Am 02:17。
他悄无声息地起身，赤脚踩在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上，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如同最顶尖的潜行者，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，长滩的夜景依旧璀璨，但更远处，城市的边缘地带，隐约可见几处不同寻常的、跳跃的橘红色光点（或许是燃烧的车辆或建筑？），以及那如同城市沉重呼吸般、时断时续、却固执地不肯彻底停歇的警笛声，它们穿透厚重的玻璃，如同幽灵的低语，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。
陈默的眼神在窗外霓虹的映照下，褪去了面对海莉时的所有温柔，变得锐利如鹰隼，冰冷如寒铁。他最后回头，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海莉。
月光透过窗帘缝隙，在她金色的发梢和恬静的睡颜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，那毫无防备的安宁，是他此刻唯一珍视的港湾。随即，他不再犹豫，立刻启动了自定义风格变成了一只燕子。
无声无息间，陈默的身影如同被最高明的魔术师凭空变走，原地只留下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空气扰动。一只体型矫健、羽毛黝黑如墨、双目锐利如电的家燕凭空出现！它小巧的头颅灵活地转动，锐利的目光在昏暗的房间内扫视一圈，确认安全后，双翅猛地一振！
如同一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，它轻盈地、精准地穿过那不足一指宽的窗缝，瞬间融入了洛杉矶深沉而喧嚣的夜色之中。它乘着微凉的、带着咸腥海味的夜风，将3012号套房的温暖与安宁远远抛在身后，朝着尔湾的方向，朝着那胆敢拖欠“日川冈坂”货款的南韩帮派——新海会的老巢，疾飞而去！复仇的羽翼，已然展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