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福捧着圣旨与册子,脚步匆匆,小跑着出了皇宫。
刚迈进王府大厅,只见夏侯玄正伏在大厅的桌子上,手持一支炭笔,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赵大牛凑了过来,“王爷,您这一算,光北齐修那一条路,就要两千六百万两白银?”
“噗——”
坐在一旁,正端着茶杯细品的周泰安,一口热茶尽数喷了出来,站起身,三两步凑到桌子前,探头一看。
“什么?两千六百万两?”
“王爷,修路……这么烧钱的吗?末将在南境打了那么大一场胜仗,军费开销也不过几百万两!”
“周将军,瞧你这话说的。我这还只是初步估算,给北齐那边算了个成本价,没算上后期维护和技术指导的费用呢。”
“王爷,末将斗胆问一句,您卖给北齐的水泥、工具,当真分文不赚?”
夏侯玄义正言辞地说道:“周将军,话可不能这么说。这路,虽是他们出钱,终究是为我北夏修的路。”
“路通了,利国利民,本王岂能在这等家国大事上,行那商贾之举,赚取钱财呢?”
周泰安嘴角一扯,我信你个鬼哦!
王德福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,躬着身子道,“王爷,周将军,老奴给您二位请安了。陛下有旨。”
他快步上前,将手中的圣旨和小册子一并递给夏侯玄,行完礼便不多停留,转身又匆匆离去。陛下交代了,把东西送到就行。
夏侯玄接过圣旨,展开扫了一眼,上面的内容与他预料的差不多,无非是授予他处置工程沿途阻碍的“先斩后奏”之权。他随手将圣旨递给了旁边的周泰安。
而后,拿起了那本小册子,翻开一页,便“啪”的一声,迅速合上。
“父皇这动作,倒是挺快的。”
夏侯玄将册子揣入怀中,抬头看向周泰安。“周将军,你此次从南境回京,带回了多少陌刀队?”
周泰安放下圣旨,回应道:“回王爷,末将在南境留下了三万陌刀队,另有八万夏军镇守。”
“陛下既已下旨,这修路之事是板上钉钉了。”
“不,不。”
“周将军,事情没那么简单。吴国的君主,未必会痛快地答应修路的条件。”
“从夏都到吴国都城,一来一回,就算快马加鞭,也需要不少时日。我们不能干等着。”
夏侯玄话说到一半,一拍脑袋。“哎,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!”
“王爷,忘了什么?”
“飞鸽传书。”
“飞鸽传书……是何物?”周泰安更加困惑了,他只听说过驿站快马,从未听过什么飞鸽。
“周将军,暂时不需要知道那是什么。”
“我们现在必须做两手准备。你即刻入宫面见我父皇,让他再下一道旨,就说你办事不力,冲撞吴国使臣,将你‘发配’回南境,戴罪立功。”
“啊!王爷,这是何意?”
“听我说完。”
“如果吴国那边拒绝修路的条件,你就不用再等。直接率领南境大军,再给本王打下一个州回来!”
“让他们明白,谈判桌上不同意条件,战场上只会失去更多!”
夏侯玄走到桌子前,迅速写下一封短信,用火漆封好,递给周泰安。
“你前往南境时,从北州绕道。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北州工程兵团的李虎,他看到信后,自会派一支小队随你前往南境。有他们在,攻城拔寨,能省你不少力气。”
周泰安接过信,没有多问。
“王爷放心,末将这就入宫面见陛下!”周泰安抱拳行礼,转身离去。
看着周泰安离去的背影,夏侯玄心中默念一声:“系统。”
一个虚拟屏幕,浮现在眼前。
屏幕的左上角,显示着【当前总公里值:】
这可都是他这几个月攒下的血汗钱。独眼龙那帮人,铲子都快铲冒烟了,才换来的家底。
夏侯玄的意念在系统商城里飞速浏览,定位在“农牧”分类下的“禽蛋”一栏。
【新鲜鸡蛋,一枚】:10公里值。
【土鸡蛋,一枚】:20公里值。
【鸭蛋,一枚】:10公里值。
【鸵鸟蛋,一枚】:50公里值。
【白鸽蛋,一枚】:100公里值。
“鸽子蛋怎么这么贵?”夏侯玄心里吐槽了一句。
不过一想想信息传递速度,他又觉得这笔投资是值得的。
“系统,兑换【白鸽蛋,三千枚】。”
【兑换成功,消耗公里值。】
【当前剩余公里值:。】
【按宿主要求,三千枚白鸽蛋将于五日后,存放至北州养殖场一号饲料仓库,宿主可自行查验。】
夏侯玄关闭了系统界面,喊道:“赵大牛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安排两个亲卫,让他们换上便装,一人双马,连夜返回北州。”
“让他们直接去见农垦司负责养殖场的赵老四,告诉他将一号饲料仓库的里白鸽蛋,全部孵化出来。”
“白鸽蛋?”王爷,那是什么蛋?。
“对。另外,让亲卫转告人力资源司,从农户档案里,挑选出会养鸟,训鸟的好手,把鸽子喂养好,以后有大用。”
“是!王爷”赵大牛转身就去安排人手了。
偌大的厅堂里,只剩下夏侯玄一人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有风吹过庭院,带着一丝凉意。
他从怀中,掏出那本小册子,再次翻开。
册子上,没有长篇大论,只有一个个名字,以及名字后面跟着的官职,爵位,还有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。
户部侍郎王谦,于永安三年,侵吞南境赈灾粮款三十万石,折银二十四万两……
永宁侯,借‘去岁旱灾’之名,联合地方商号,哄抬地价,预估获利不低于五十万两……
二皇子夏侯琙,名下“万通钱庄”,暗中放印子钱,兼并土地,十年间,巧取豪夺,家产何止千万……
一个个名字,一桩桩罪状,罗列在册。
我这父皇,隐忍多年,安插在朝野各处的眼线,倒是挺多的。
果然,能继承皇位的人,那个没有一点手段。
父皇在御书房里,为何会流露出那般力不从心的疲态。不是他不想整顿,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、贪官污吏,早已将北夏这棵大树的养分吸食殆尽。
“国库没钱……”
夏侯玄合上册子,
“父皇没钱,那儿臣就帮您,把这些钱,从他们嘴里,再一点一点地抠出来。”
“我的路,想要贯穿天下,需要花的钱,可是一个天文数字。”
“正好,拿他们来祭旗,也该让某些人,把吃下去的,连本带利给吐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