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别灰心嘛！」她拍拍我肩膀，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！你先干着，骑驴找马！」
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把“我其实不需要找工作”这话咽了回去。
周末，她硬拉着我去逛街，说是要给我置办两身像样的行头，方便面试。
「人靠衣装！穿精神点，机会也多点！」她振振有词。
我们进了一家平价快时尚店。
温杭认真地在一排打折衬衫里翻捡，比划着在我身上量。
「这件还行，就是颜色老气了点。」
「这个码好像大了。」
她忙前忙后，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。
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，心里软乎乎的。
「温杭。」
「嗯？」她头也不抬，拿着两件衬衫对比。
「要是……我一直找不到好工作，就一直这么穷，你会不会嫌我累赘？」
她动作顿住，抬头瞪我：「说什么屁话！我是那种人吗？」
她把一件浅蓝色衬衫塞我怀里：「去试试这个！」
我拿着衬衫走进试衣间。
镜子里的男人，穿着几十块的t恤和牛仔裤，头发有点乱，跟以前那个西装革履的边总判若两人。
但好像……也不赖。
换好衬衫出来，温杭眼睛一亮。
「哇！可以啊边野！人模狗样的！」
她围着我转了两圈，伸手帮我整理领口。
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脖子，有点凉，有点痒。
我低头看她，她靠得很近，睫毛长长地垂着，嘴巴微微抿起，很认真的样子。
「好了！」她拍拍我胸口，退后一步，满意地点头，「就这件了！再去看看裤子！」
她风风火火地去挑裤子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摸了摸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，嘴角有点控制不住地上扬。
从商场出来，我们手里多了几个袋子。
大部分是我的东西，她就给自己买了支打折的口红。
「走，姐请你喝奶茶！」她心情很好，指着旁边的店。
「我请你吧。」我说。
「不行！」她瞪眼，「说好我养你的！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！」
她跑去点单，非要买那个第二杯半价的情侣套餐。
捧着两杯奶茶，我们沿着街边走。
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「边野，你还记得吗？小时候，你偷你爸的钱，请我吃冰棍。」温杭吸着奶茶，突然说。
「记得，后来被我爸揍了一顿。」
「嘿嘿，那时候你就挺够意思的。」她撞了一下我肩膀，「所以现在，轮到我够意思了！」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路过一家房产中介，她习惯性地停下脚步，看橱窗里的信息。
「唉，这房价，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。」她叹口气。
「还想买？」
「想啊，有个自己的家，多好。」她眼神里带着向往，随即又黯淡下来，「不过现在不急，先把你安顿好再说。」
她拉着我继续往前走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心里做了个决定。
是时候了。
再演下去，就真对不起她这份心了。
我拿出手机，给助理发了条信息：「我之前让你留意的那几个小区，有合适的现房吗？要精装修，能立刻入住的。」
助理很快回复：「有的，边总，xx小区有套顶楼复式，视野和户型都很好，业主急售，价格有优势。」
「约业主明天看房，用你的名义。」
「明白。」
第二天，我借口去“面试”，溜出去看了那套房子。
确实不错，视野开阔，装修雅致，还有个挺大的露台。
能看到温杭公司的那栋楼。
我几乎能想象出，她下班回来，在露台上咋咋呼呼指给我看的样子。
「就这套吧。」我对助理说，「手续尽快办，用温杭的名字。」
助理愣了一下：「边总，这……」
「照我说的做。」我顿了顿，「想办法，让她以为是自己运气好，抽中了什么购房优惠之类的。」
助理表情复杂地点点头：「……我尽力。」
搞定房子，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接下来，就是怎么把这份“惊喜”送出去了。
温杭的生日快到了。
正好。
我回家的时候，温杭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。
「回来啦？面试怎么样？」她系着那条可笑的卡通围裙，锅里滋滋作响。
「还行，等通知。」我凑过去，「做什么好吃的？」
「红烧肉！第一次做，可能不太成功……」她有点不好意思。
锅里黑乎乎一团，味道有点焦。
「挺好，闻着就……特别。」我昧着良心说。
吃饭的时候，她紧张地看着我夹起一块肉。
我面不改色地吃下去，嚼了嚼。
「怎么样？」她眼巴巴地问。
「……熟了。」我灌了一大口水。
她自己也尝了一口，脸皱成一团：「呸呸呸！好难吃！」
她沮丧地放下筷子：「我真没用，连个菜都做不好。」
「谁说的。」我又夹了一块，「多吃几次就习惯了。」
她看着我，突然笑了：「边野，你真好。」
灯光下，她的笑容暖暖的。
我觉得嘴里那块梆硬的肉，好像也没那么难吃了。
温杭生日那天，刚好是周六。
我说要请她吃饭，庆祝一下。
她死活不同意：「不行！你现在没钱，不能乱花！在家吃，我买菜！」
拗不过她，只好在家吃。
我提前把那套房子简单布置了一下，钥匙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，和那条钻石项链一起。
下午，我骗她说有个临时面试，出了门。
其实是去取订好的蛋糕，还有她念叨了好久的那家网红烤鸭。
等我大包小包回到家，发现屋里黑着。
「温杭？」我喊了一声。
没人应。
我放下东西，正准备开灯。
啪嗒。
灯亮了。
温杭站在客厅中间，穿着一条我从来没见过的连衣裙，有点紧张地看着我。
桌上摆着几个菜，看起来……比上次进步了不少。
「生、生日快乐。」我说。
「你也是……」她小声说。
我俩同时愣住，然后都笑了。
「我是说，谢谢你给我过生日。」她脸有点红。
我们坐下来吃饭。
菜的味道正常了很多，看来她偷偷练习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