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关上。
白露还保持着防御姿势，浑身紧绷。
我轻轻碰她的肩膀。
「白露，没事了，他走了。」
她慢慢转过身，眼睛还是金色的，瞳孔竖成一条线。
「他碰你了吗？」她问，声音沙哑。
「没有。」
她仔细检查我的脸和手，确认没事，才松口气。
然后腿一软，跌坐在地上。
「白露！」
我赶紧扶住她。
她靠在我怀里，浑身发抖。
「吓死我了……」她小声说，「我以为他要伤害你……」
我搂紧她。
「我没事，别怕。」
她抬头看我，眼睛慢慢恢复正常。
「陆衍，」她声音带着哭腔，「我们搬家吧，这里不安全。」
我擦掉她的眼泪。
「好，我们搬家。」
她紧紧抱住我。
「我不要和陆衍分开，」她说，「死也不要。」
那一刻，我下定决心。
不管她是谁。
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。
我都要和她在一起。
那天之后，我立刻开始找房子。
在网上看了几个，都不太满意。
不是太贵，就是位置不好。
白露变得特别黏人。
我上厕所，她要在门口守着。
我洗澡，她也要在旁边看着。
「真的不用，」我第N次把她推出浴室，「我洗个澡而已。」
她扒着门缝：「万一你滑倒呢？」
「不会的。」
「万一呢？」
最后妥协，浴室门开着一条缝，她坐在外面跟我聊天。
「陆衍，我们要搬到哪里去啊？」
「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。」
「哦……」
沉默一会儿。
「陆衍，那个人为什么来找我？」
我打沐浴露的手顿了一下。
「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在这里，想请你回去工作。」
「工作？什么工作？」
「……唱歌跳舞之类的吧。」
她「哦」了一声。
「可是我不想工作，」她说，「我想和陆衍在一起。」
我没说话。
冲掉身上的泡沫。
「陆衍，」她又问，「我以前是做什么的？」
「……你不记得了？」
「只记得一点点，」她说，「很大的舞台，很多灯，很多人叫我的名字……」
我抱着她，感觉她在我怀里慢慢放松下来。
尾巴轻轻绕上我的手腕。
像以前一样。
「陆衍，」她小声说，「我是不是很麻烦？」
「没有。」
「骗人，」她把脸埋在我胸口，「我都想起来了。」
我心跳停了一拍。
「想起什么？」
「舞台，灯光，粉丝，还有……林秘书。」
她抬起头，眼睛湿漉漉的。
「我是偶像白露，对吧？」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点头。
「嗯。」
她笑了，但比哭还难看。
「难怪我觉得电视里那个人很眼熟。」
「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？」
「就这几天，」她说，「零零碎碎的，像做噩梦一样。」
她靠回我肩上。
「以前的事，一点都不好。」
「很多人喜欢我，但都是喜欢那个假的我。」
「公司要我笑，我就得笑。要我哭，我就得哭。」
「连谈恋爱都要被安排。」
她声音越来越低。
「那天晚上，我是故意逃走的。」
「妖力失控，变成猫，跑到你家附近。」
「然后被你捡到了。」
我摸摸她的头发。
「为什么选择我？」
「因为你很普通，」她说，「普通得好安心。」
我哭笑不得。
「这算夸奖吗？」
「算啊，」她认真点头，「和你在一起，不用装，不用笑，不用当完美的白露。」
「可以挠沙发，可以偷吃布丁，可以光着脚到处跑。」
她搂紧我的脖子。
「陆衍，我不想当偶像了，我想当你的猫。」
我亲亲她的额头。
「好。」
那天晚上，我们相拥而眠。
她睡得很熟，像小时候一样，把脸埋在我颈窝。
呼吸暖暖的。
我看着她，心里软成一片。
不管她是偶像还是猫。
她都是我的白露。
这就够了。
第二天，我们去看新房子。
是个老小区，但很安静。
房东是个慈祥的老奶奶，看到白露就笑。
「小姑娘真漂亮，」她说，「像电视里的明星。」
白露紧张地抓住我的手。
我捏捏她的掌心。
「谢谢奶奶，」白露小声说，「我……我比较宅。」
老奶奶笑呵呵地带我们看房。
两室一厅，阳光很好。
有个小阳台，可以种花。
「喜欢吗？」我问白露。
她点头，眼睛亮亮的。
「喜欢，这里闻起来很安全。」
我们当场签了合同。
约好三天后搬家。
回去的路上，白露特别开心。
拉着我的手晃来晃去。
「陆衍，我们可以在阳台种猫草吗？」
「可以。」
「还可以放个吊篮，我可以在上面晒太阳。」
「好。」
「还要买新的窗帘，要遮光的，这样睡懒觉不会被阳光吵醒。」
她都计划好了。
像个普通女孩，憧憬着新家。
我看着她的侧脸，突然觉得，这样真好。
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。
但现实总是不如人意。
搬家那天，又出事了。
我们叫了搬家公司，把东西都装上车。
白露戴着帽子和口罩，坐在副驾驶。
我开车跟在搬家卡车后面。
等红灯的时候，我看了眼后视镜。
有辆黑色轿车，一直跟在后面。
从我们出小区就跟着了。
我皱眉，故意绕了个路。
那辆车还跟着。
「白露，」我低声说，「系好安全带。」
她立刻紧张起来。
「怎么了？」
「有人跟踪。」
她回头看，脸色一下子白了。
「是公司的车，」她说，「我认得那个车牌。」
我加速，想甩掉他们。
但那车紧追不舍。
在一个路口，他们突然超车，别在我前面。
我急刹车。
白露惊叫一声，撞在挡风玻璃上。
「没事吧？」我赶紧看她。
她摇头，但额头红了。
前面车上下来两个人。
又是西装男。
「待在车里，」我对白露说，「锁好门。」
我下车，面对他们。
「你们想干什么？」
其中一个男人微笑。
「陆先生，我们老板想见您。」
「没空。」
「这由不得您，」他说着，伸手想抓我。
突然，白露从车里冲出来。
「别碰他！」
她挡在我面前，眼睛变成金色。
「白露小姐，请跟我们回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