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沈清辞的关系，进入了新的阶段。
不再是雇主和雇员，也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。
更像是……真正的恋人。
虽然还是会斗嘴，但她会在我做饭的时候从后面抱住我的腰。
虽然我还是睡沙发（她说需要时间适应），但晚安吻已经成了固定项目。
很轻，很快，像羽毛划过。
然后她就会红着脸跑回房间。
慕容宸的“馈赠”还在继续，但我们已经能坦然处之。
他甚至派人送来了两张慈善晚宴的请柬。
地点是本市最顶级的酒店。
「鸿门宴。」沈清辞看着烫金的请柬，冷笑。
「去吗？」我问。
「去，为什么不去？」她眼神里带着挑战的光芒，「正好让他看看，他的算计落空了。」
晚宴那天，我穿上了沈清辞给我买的那套最贵的西装，戴上了她送的手表。
她则穿了一件宝蓝色的晚礼服，优雅夺目。
我们一起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，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慕容宸很快迎了上来。
他今天依旧是全场焦点，身边跟着几个一看就是大佬级别的人物。
他看到我和沈清辞紧握的手，眼神暗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「清辞，澹台先生，你们能来，我很高兴。」他举止得体。
「慕容先生邀请，我们当然要来。」沈清辞微笑回应，挽着我的手臂却收紧了些。
慕容宸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表上，停留了一瞬，又移开。
「看来二位感情很好。」
「是啊。」我接过话，看着沈清辞，眼神温柔，「托慕容先生的福。」
慕容宸笑了笑，没说什么，引我们入席。
晚宴的流程很无聊，拍卖，致辞，社交。
沈清辞显然很适应这种场合，应对自如。
我则像个局外人，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。
偶尔有人过来搭话，问起我的身份，沈清辞都会大方介绍：「我男朋友，澹台烬。」
她能感觉到，暗处有不少审视的目光。
来自慕容宸，也来自其他好奇的人。
中途，我去洗手间。
出来的时候，慕容宸等在走廊拐角。
「澹台先生。」他递给我一支烟。
「谢谢，我不抽。」我拒绝。
他自己点燃，吸了一口，烟雾缭绕中打量我。
「看来，我低估你了。」
「慕容先生指什么？」
「低估了你的……魅力。」他吐了个烟圈，「也低估了清辞的任性程度。」
我没说话。
「你们不合适。」他直接说，「一时的激情，改变不了本质。她的世界，你挤不进去。就算勉强挤进去，也会遍体鳞伤。」
「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。」我说。
「是吗？」他弹了弹烟灰，「如果我说，只要你现在离开，我不但既往不咎，之前承诺的补偿，依然有效。甚至，我可以帮你母亲联系国外更好的医院。」
条件更优厚了。
我看着他：「慕容先生，你就这么没自信？非要靠这种手段？」
他笑了，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笑。
「不是没自信。是我不想看她走弯路，浪费时间和感情。长痛不如短痛。」
「你怎么知道是痛？」我反问，「也许对她来说，我才是对的人。」
「对的人？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「澹台烬，你了解她吗？你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的玫瑰？知道她害怕打雷吗？知道她十岁那年为什么差点淹死吗？」
我一怔。
这些，我确实不知道。
我和她，认识不过一个月。大部分时间，还在互相试探和伪装。
慕容宸看出了我的迟疑，语气缓了缓：「我和她一起长大。她的喜好，她的恐惧，她的一切，我都了解。我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你，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。」
这话，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。
是啊，他们之间有二十多年的时光。
我和她，只有短短一个月。
拿什么比？
「插曲总会结束。」慕容宸最后说，「好好想想。晚宴结束前，给我答案。」
他掐灭烟，转身走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心里乱成一团。
他说的没错。
我对沈清辞的了解，太少了。
我们之间的差距，太大了。
这段感情，看起来美好，但根基太浅，禁不起风浪。
我回到宴会厅，沈清辞立刻迎上来。
「怎么去那么久？没事吧？」她关切地问。
「没事。」我勉强笑了笑。
她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。
「是不是慕容宸又跟你说什么了？」
「没有。」我摇摇头，握住她的手，「只是有点闷。我们什么时候能走？」
「拍卖快结束了，等最后跳个开场舞就行。」她看着我，「你要是不舒服，我们现在就走。」
「不用，再等等吧。」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和慕容宸起正面冲突。
拍卖结束，音乐响起。
开场舞的时间到了。
按照惯例，由主办方，也就是慕容宸邀请女伴开场。
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邀请沈清辞。
毕竟，在很多人眼里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慕容宸整理了一下西装，朝我们走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。
等着看这场三角恋的高潮。
沈清辞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臂。
慕容宸在我们面前站定，目光却越过沈清辞，直接看向我。
然后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他微微躬身，向我伸出手。
不是邀请，而是一个引路的姿势。
「澹台先生。」他声音不大，但足够让周围人听清，「能否请你，代表我和清辞，开这场舞？」
全场寂静。
连音乐都仿佛停顿了一下。
我愣住了。
沈清辞也愣住了。
慕容宸这招，太狠了。
他把我推到了聚光灯下。
如果我不会跳，或者跳得不好，就会在所有人面前出丑，证明我配不上沈清辞，配不上这个圈子。
如果我拒绝，更是显得小家子气，没有风度。
进退两难。
沈清辞想开口说什么，我轻轻按住了她的手。
我看着慕容宸，他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。
我深吸一口气。
然后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我转向沈清辞，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邀舞动作。
弯腰，伸手。
「这位美丽的女士，」我看着她惊讶的眼睛，微笑着说，「能请你跳支舞吗？」
沈清辞看着我，眼里的担忧渐渐被一种亮光取代。
她把手放在我的掌心。
「我的荣幸。」
音乐响起。
是一支舒缓的华尔兹。
我揽住她的腰，握住她的手，带着她滑入舞池。
每一步，都精准地踩在节拍上。
旋转，迂回，优雅流畅。
周围传来低低的惊叹声。
连慕容宸的眼中，都闪过一丝难以置信。
沈清辞仰头看着我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「你……你会跳舞？」
「大学的时候，参加过交谊舞社团。」我低头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，「混过学分。没想到，今天派上用场了。」
她笑了，靠得我更近了些。
「澹台烬，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？」
「慢慢发现吧。」我带着她完成一个漂亮的旋转，「一辈子长着呢。」
一曲终了。
掌声响起。
我牵着沈清辞的手，向众人致意。
然后，我们走向站在一旁的慕容宸。
「谢谢慕容先生成全。」我对他举了举杯，「这支舞，我和清辞都很尽兴。」
慕容宸的脸色，第一次变得有些难看。
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，恢复了从容。
「跳得不错。」他淡淡地说，「希望你的运气，能一直这么好。」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。
我知道，这最后一击，我扛过去了。
但我和慕容宸的梁子，也彻底结下了。
回去的车上，沈清辞一直很兴奋。
「你刚才太帅了！你没看到慕容宸那张脸，哈哈！」
我笑着看她，没说话。
心里却清楚，真正的挑战，也许才刚刚开始。
慕容宸不会轻易放弃。
而我和沈清辞之间，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问题，也终将需要面对。
但此刻，看着她开心的笑脸，我觉得一切都值得。
「沈清辞。」
「嗯？」
「以后你的舞，只能跟我跳。」
她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一红，靠在我肩膀上。
「霸道。」
「跟你学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