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林怀音在幽冥谷寻师问药之际,却不知京城已风云突变。
三皇子上官瑾自知克扣巨额军饷一事已无法隐瞒,在沈淮之即将呈铁证于御前之前,他狗急跳墙,直接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——引兵逼宫,谋权篡位!
却不知这一切,皆在沈淮之的意料之中。宫墙之内,看似平静,实则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。
叛军刚刚踏入宫门,四面八方火把通明,伏兵尽出!
御林军纷纷站立屋顶、墙头,手持弓箭,只等一声令下!
上官瑾自知中了埋伏,扭头就向外冲杀。可惜已经晚了,箭矢如雨点般纷纷射向叛军。
瞬间人仰马翻,刀光剑影中,原本庄严肃穆的皇城,顷刻沦为血肉横飞的战场。
在沈淮之与一众将领的联合绞杀中,上官瑾被杀得丢盔卸甲,皇城脚下尸横遍野,叛军主力尽数被歼,剩下的残兵跪地求饶。
上官瑾一身蟒袍皆被鲜血染红,昔日最尊贵的皇子,被沈淮之逼到了宫墙的一角。
上官瑾做梦也想不到,这短短几天便沦落至此,多年的筹谋竟在一夕间土崩瓦解,功亏一篑。
沈淮之身穿玄色软甲,长剑抵在上官瑾的胸前,眼神冷厉如刀:“上官瑾,你输了!”
“输了?”上官瑾双眸猩红,面目狰狞,随即仰天大笑,癫狂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,听起来格外刺耳,“沈淮之,你以为你赢了吗?你爹身中剧毒,苟延残喘;你大哥被人焚尸示众,受尽侮辱;就连你喜欢的女人,也被命丧黄泉,你有什么可得意的?”
沈淮之手中的长剑无法抑制地打着颤:“我爹和大哥都是被你害的?!”
他虽在问三皇子,但语气却无比笃定。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他心中,今日只不过是想从他口中证实一番。
大势已去的三皇子此刻再无顾忌,他只想看到沈淮之痛苦,狞笑道:“是又怎样?可惜了,你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!”
随后他又嗤笑道:“我想不到你竟如此狠心,为了拿掉我手中的筹码,竟亲手毁了那贱婢……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从你府中逃走?”
沈淮之心念一动,难道阿三逃走另有原因?“为什么?”
见沈淮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,上官瑾终于找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:“反正她也活不长了,被你打死也好,倒省却了诸多痛苦。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沈淮之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我的意思是,你若不打死她,她必将遭受肠穿肚烂之苦,最后死得更惨!”说到最后,他咬牙切齿,带着彻骨的恨意。
“为何这么说?”沈淮之抵在上官瑾胸口的剑尖颤得愈发厉害,显然已是心神大乱。
上官瑾一边察言观色,一边句句诛心:“因为……因为她体内的九曲断肠散根本就没解掉,随着时间推移,早已深入骨髓,再也解不掉了……”
轰——
沈淮之只觉五雷轰顶,电光火石间,他记起小丫头多少次面露痛苦之色,可他只当她在装可怜,只为博得他的怜惜与心软……
见时机已到,上官瑾抬腿踢飞了沈淮之手中的长剑,同时送出藏在袖中的匕首,那匕首不偏不倚,正刺中沈淮之的胸口,可是那一瞬似乎被什么阻顿一下,竟然没有完全没入。
他再次用力扎下。
沈淮之情急之下徒手抓住匕首刃,阻止它进一步刺入。上官瑾顺势抽出匕首再度刺下,嘴里还嘶吼着:“去死吧!沈淮之,你赶紧去死!”
沈淮之的胸口已被匕首刺破,鲜血瞬间染透衣襟,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,血水滴滴答答往下淌,可他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未松。沾满鲜血的手攥成拳,狠狠砸在上官瑾的面门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上官瑾身体后仰,鼻梁骨顷刻折断,鲜血瞬间涌出鼻腔。
沈淮之乘胜追击,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匕首,跳起来骑在上官瑾身上,又是一拳砸中其面门:“说!你是怎么知道她中了九曲断肠散的?”
“她不仅中了九曲断肠散,还被我下了缠丝引,可惜了,她还没尝到那销魂滋味,就被你亲手打死了。论起心狠手辣,我甘拜下风!”
沈淮之又是一拳砸下,双目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:“你怎敢?!”
上官瑾疼得浑身痉挛,嘴上却依旧不服输:“哈哈,心疼了?你杀了我又有何用?你的阿三永远也回不来了!哈哈,永远也回不来了!”
上官瑾越笑越癫狂,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宫墙间回荡。
“闭嘴!”沈淮之声音嘶哑,像一头发疯的豹子,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在上官瑾脸上。
不消片刻,上官瑾便一动不动了,他整张脸已面目全非,那模样惨不忍睹。
沈淮之大口喘着气,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。胸前的伤口阵阵剧痛,却远不及心中的钝痛来得猛烈。
原本心存的幻想,被上官瑾无情的嘲讽砸得粉碎——是不是即便她逃出刑部大牢,也终究逃不过这深入骨髓的剧毒?
想起小丫头被他打得浑身染血的模样,沈淮之痛彻心扉,他喉间哽咽:“阿三,阿三,我该怎么办?”刹那间,天地仿佛都失了颜色,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绝望。
沈淮之脚下一软,瘫倒在地,
就在他万念俱灰,几乎要被这灭顶的绝望吞噬之际。忽然怀中一物硌了他一下。
他哆哆嗦嗦的摸了出来。那是小丫头亲手为他做的剑穗。他舍不得戴在剑柄上,就贴身收在了怀里。穗子上的兰花已破损,方才就是这一物,阻顿了一下那刺来的匕首。
沈淮之的眼中再次滴出泪来,冥冥中,小丫头再次救了他,他记得小丫头送他剑穗时,带了几分讨好。
“世子,这是奴婢一下午的心血。”